回到公寓楼下停好车,雷缃才意识到自己的包落在了刚才的书店里。也不知该说车钥匙随身揣在外套口袋里是幸或不幸,若是钥匙也在包里,反倒不至于“仓皇逃跑”间把整个包都忘记带走,横竖到了要开车的时候就能想起来折回店里。现在倒好,到了家门口连门都进不去。

        想到自己近乎强/吻书店那个男孩的举动,到现在她都觉得脸羞得发烫。包应该就是那时候从肩膀滑落的。

        她也想过或许可以先回父母那边的家。她虽然有了自己的单身公寓,但平时本就有一半时间都回家住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她已经结束了旅行,返回了家乡。她把最大的热忱和惊喜留给了彭奕泽,对方却给了她兜头一盆冷水!眼下自己这种落魄的情况,她更不想让父母见到了。

        她五岁就认识了彭奕泽,十八年了,在她绕了大半个地球之后,她等来的不是拥抱,而是分手。

        也许问题早就已经出现了,也许就如彭奕泽说的,她太自我中心,从来也没有真正考虑过他的感受。她自以为是地觉得,他就应该在原地等待着她从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飞奔向他,而她却忽略了彭奕泽本身也是一个很自我的人。他有艺术家的纤细情感,他也有事业攀登路上的艰辛迷惘。他也需要全国各地乃至出国巡演,在他的压力无法排遣时,又有多少次,她真的陪在他的身边?分手时,他说的话看得出已经在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绪,可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也说不出用来挽回的示弱的话来,她下了逐客令,宁可自己心如刀绞!

        可是,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啊!怎么可以这么失败?

        年轻又怎么样?美丽又怎么样?人人羡慕的富家千金又怎么样?还不是被甩了?

        于是当她察觉书店里的那个男孩对自己流露出些许好感时,她便昏了头了!说是为自己找回一点自信也罢、说是扭曲的报复彭奕泽也罢,她忍不住就动了“坏心思”,即使理智地看这毫无意义,那一瞬间她可顾不上这么多。

        她看着那张清秀稚嫩的脸一会儿惨白一会儿酡红,摸着他滚烫的耳垂、贴着他颤抖的唇瓣,让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怀抱里摇摇欲坠又无力抵抗,她甚至在那荒唐的几分钟里颇为享受。

        当然,她还没有疯!还没有饥不择食到那么快爱上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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