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外婆华秀文是无私博爱的，甚至是忍辱负重的。华宁同余卫言离婚后，华秀文
承担照料余枷的生活，在这十年间不断遭受这余卫言的骚扰折辱。
但事实上，华秀文在这种生活下渐渐也变得神经质起来。她慈爱，同时刻毒。作为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年妇女，华秀文的生活被做饭洗衣填满，将她圈在那个小小的家里。她固执地不肯参与任何社交，甚至不愿与女儿华宁联系，这使余枷成为她唯一的出口。
甚至初中的语文老师都对余枷说：“你的外婆，和你相依为命，你以后要好好待她。”余枷确实在华秀文那里获得照顾和温暖，但也背负着太多责骂和痛苦。
华秀文总是当街殴打余枷。
在经受余卫言骚扰过后，在买到不心仪的食物之后，在养老金通知延迟发放之后，在被偶然碰到的邻居的话刺伤后，华秀文会借口带余枷逛街，然后突然将余枷狠狠推到在地，死命殴打她，嘴里从余卫言骂到华宁，最后落到余枷头上。在疼痛的眼泪中，余枷看到周围不断有人过来，但没有人出手阻止。
人们只是默不作声地围成一个圈，像一个即兴的斗兽场。
“我试过，不和她出去，”余枷的声音比平时要尖细一点，“那次我拒绝了，她完全变了个人，我觉得她的长相都变了，她抓着我的头发，往窗户上撞。玻璃碎了，其实我的头只有一点点疼，但她吓坏了，又哭着向我道歉。”
那个时候的余枷并不认为这是家暴，只觉得是外婆生气了。
在余枷的心里，父亲余卫言和外婆有时候是很像的。
“有时候我感觉我是他最最骄傲的女儿，有时候我感觉我是他最想甩开的负累，有时候我感觉我是一个宣泄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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