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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公孙龙的’离坚白’吗?

        “一块坚硬的白石头,用眼看不会看出它是否坚硬,只能看到它是白色的,用手摸不能感觉到它是白色的,只能感觉到其坚硬,所以世界上只有白石和坚石,没有坚白石。”

        余枷显然没有听明白栾芝想要表达什么,她抬起手,指向放在教室侧边的石膏像。“那就是坚硬的白石头。”

        “是的,可以把那个作为例子,你可以试着撇开它原有的定义。在一个瞬间,我们会意识到它是白色,在另一个瞬间,我们会意识到它是坚硬的,但是我们无法做到在同一个瞬间意识到它既坚硬又白。之所以我们一看到那石膏像就会认为它既坚硬又白,是因为在这之前的无数个瞬间反复告诉我们,这石膏,是白的,是坚硬的。”

        栾芝停了下来,似乎想确认余枷是否听懂,看到余枷表情没有异样,继续说下去。

        “白,坚硬,其实是人为的概念,是我们人类在思维世界下的定义,或许在物质世界它们并不叫做’白’,或者’坚硬’。当我们说一块石头白且坚硬时,我们人类正在连接物质世界和思维世界,在我们的思维世界将物质世界里的这些瞬间整合成为瞬间流,然后对它下一个定义,成为我们对一个物体的整体印象。”

        “明白。”余枷听得入神。

        “但是物质世界和思维世界是永恒平行的,因为物质世界永远不能直接得出思维世界那样概括性的结论,思维世界也永远无法得出物质世界那样具体的现象。”

        “所以人们发明文字。”余枷说到。

        栾芝显然很惊喜。“对!我正要说这个。文字和图画,都是人们试图捕捉定格瞬间的产物。但是事实上,人是无法完全抓住瞬间的,因为当人在抓住’这瞬间’时,人也就处于下一个瞬间了。”

        人类的所有事业中,艺术和写作在这方面的体现尤为明显,艺术家和作家总是想要以图画或者文字作为桥梁,去联系物质世界和未来世界,尽管这两个世界是永远无法真正相连的。艺术家和作家,永恒地,痛苦而执着地,从事这样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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