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逐渐没入天际,时间不早了。

        “你在想什么?”

        奈何沈醉这一声问温柔且轻,声音又好听,一股暖意涌上姬千秋心头,他偏头对上沈醉的目光,沈醉不偏不躲,一双目光炽热得紧,弄得姬千秋不知该往哪里看才好,恰好前方有座陈旧老屋,上头挂着‘茶舍’二字,老屋前坐着一个老人,正望着他们的方向,像是在等谁。姬千秋道,“叱焱君,进去喝口茶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说着便小跑过去,沈醉大步紧随其后。

        “老人家,上一壶茶,再将你这里好吃的都上一些来。”

        姬千秋拍拍身上的桂花瓣,沈醉在他右侧方坐下后,目光就一直停留再姬千秋身上,姬千秋揉揉鼻子,决定适应一下他这样的眼神。姬千秋环顾四周,房屋破旧不堪,屋内陈设极为简陋,桌上铺了一厚厚层灰,显然已经好久未上客了。他拍了拍桌上的尘土,一根腿踩在凳子上,瞟了眼沈醉,“叱焱君应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我就说叫你别跟来别跟来,我倒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你要是嫌脏,就去外边等我。”

        沈醉坐姿笔直端然,一身华服银冠在这破旧的屋子里显得尤为突兀,与姬千秋吊儿郎当的形态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意味深长的的看着姬千秋,“醉梦阁的琴师小秋公子曾是闽月国的贵公子,被虏到祁国后又被醉梦阁老鸨捧为珍宝,其衣食住行皆是上乘,你跟我说习惯了这种生活?”

        他盯着姬千秋,眼神中明明就是:你哄鬼呢!

        姬千秋说谎扯皮一把手,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现编,“是,可就是在我作为一名俘虏的时候,我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折磨,住的不如猪圈,吃的不如狗饭,那段往事这辈子大概也不会忘记了........”

        沈醉显然不信,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姬千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店家端来一壶茶,一碟牛肉,一碟饵丝,他声音沙哑,“二位公子久等了,请慢用。”

        店家的嗓音不仅沙哑苍老,似乎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像被浓烟熏过,听着费力又难受。姬千秋这才注意到他,老人瘦骨嶙峋,手背上青筋暴露,他驼着背,肤色蜡黄,两眼浑浊,两腮深深陷进去,但好在腿脚利索堪比年轻人。

        姬千秋捏着茶杯喝了一口,“老人家,为何你还要在这个荒郊之地设立茶舍,过来的道路杂草丛生,应该很少有客人过来吧,这天色也晚了,也没见你家人,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吗?”

        店家叹了口气道,“我老伴二十年前就离我而去了,儿子跟着一个道士说去学艺,这一走就也是十来年了,都不知是死是活,我担心儿子有一天回来找不到家该如何是好,我只好在这里守着等着,顺便可以向过路人打听他的消息。”店家说到这里已是热泪盈眶,他深深叹了口气,“你说对了,的确很少客人过来,不说过路人,就连村上也没剩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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