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走,就只剩薛凌与江家的亲事这一桩子买卖需要处理一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从胞姐府里出嫁的先例,梁国上下也不是没有,薛凌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何况现在嫁不嫁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当日荒唐言行,不过是误会江闳散布流言,想要恶心一下那老匹夫罢了。
齐清猗却有了别的计较。她不知个中渊源,只隐约知道当年薛家之事,江家没少出力。三妹妹-落儿-薛弋寒之子,嫁到江家去,为的是什么?
或者说,薛凌苦心孤诣的算计齐家,是为了什么?但齐清猗没问,只聊了些成亲事项,说是断不会少了体面。薛凌亦跟着话路子随口答着。聊到最后,二人又是一阵相对无言。
薛凌看齐清猗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吞了一口茶水道:“当夜,非我有意”。说完低下头,不再多作解释。她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想过若能回到当晚,可会有不同的结局。
没有,再来千百次,她仍是会出门杀了那个人,没准手段更狠些。
“呵”。齐清猗轻笑了一声,她当然知道自己早就该走了,却死死的坐在这不愿意挪动,并非是要等薛凌一个解释的。毕竟,初知有孕之时,她就想到这孩子大概是活不下来的。
薛凌只是中途冒出来的点滴希望,她握的小心翼翼,实际,也不过是赌徒手里最后一枚的铜板罢了。之所以捏的那么紧,并非是在等翻盘,更多的,是在等彻底输个精光。
人恐惧的,往往不是绝望,而是绝望之中的那一点滴微光,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啥时候就彻底熄了。倒不如一开始就是无边黑暗,来的更痛快些。
可再如何不痛快,现在也痛快了,毕竟那根紧绷的绳子已经彻底断了。偶尔的痛心疾首,倒好过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以至于她都说不清楚,是难过没有得到想要的,还是庆幸自己不用再痴心妄想。
“落儿不必介怀,我早说过,是我”。齐清猗停顿了一下,她有些事,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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