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城外一别,她从未见过苏哥哥了,连下狱这么大的事儿,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等齐清猗终于哭够了,两人在床边坐着无言良久,只闻叹气声寥寥。终是清霏先开了口道:“不要紧的,大姐姐。”
她说:“不要紧的,你不愿意去就不去吧。”
其实个中往事,齐清霏一概不知。三两日前,她还寻死觅活的逼着齐清猗,可这会也就一句“不要紧的”。甚至哄着齐清猗拿些饭食给她。
人间事,我见你笑着,还以为此事轻而易举呢。殊不知,我哭,固然是行至穷途,你笑着,怎么也是走到末路了?
齐清霏终未答应要回去,却不再缠着齐清猗。只说自己绝不胡来,但也绝不坐以待毙。齐清猗犹豫再三,便把薛凌的身份细细讲了一遍,叮嘱齐清霏其中利害关系,随她去了。而自己的脚,则跨到了江府上。
她与苏夫人虽不谋而合,各自计较却又不同。苏姈如能毫不避忌将“薛凌”二字写的明晃晃,是因为了解江家当年与薛家诸多过节。而今薛家的人要成为江府的儿媳,里头总有些东西值得思量。只是以前用不到这层关系,苏府也就懒得去花心思,今儿个要用了,方才拿出来好好捋捋。
薛凌是以齐三小姐的名义定亲,如果江府知道齐三小姐是薛凌,那当年之事皆是局,这个把柄应该足够让江闳去保苏远蘅。如果江府不知道,那江闳对这个毁了他大儿子一条腿的人应该记忆犹新。拿薛凌的命去换苏远蘅,这笔生意,江府应该也不会拒绝。怎么看,江府这条路都值得铤而走险。
于是,苏银趾高气昂的踏进了江府,略微装腔作势,江闳自己提到了薛凌。他老奸巨猾一辈子,估计也没想到,苏府其实并不知晓他跟薛凌究竟是何种关系。
苏姈如是知过去,而不知现在,齐清猗则反过来,她因着江玉枫的缘由,知道现在薛凌和江府牵连颇深,却不知道三年前江薛两家恩怨。那时候,魏熠刚刚身残,她终日以泪洗面,深居简出,对门外是非一概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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