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是叫薛凌“小姐”,是薛凌以前住在苏府时的称呼。脸上焦急与欣喜也是发自内心般,说完犹不够,还要上赶着邀功道:“就连菜都是一遍遍新做的,就怕重复着温热失了鲜味,不合小姐胃口。”
薛凌站着瞧了他两眼没答话,她在府中许久,对苏银在熟悉不过。有时候会想,这个人是为了什么呢?可想不出来也便罢了,她并不怎么喜欢此人,自然也不想多花心思在此人身上。
但这会听得苏银如此说,方知苏姈如竟然是在等自己。心头小有奇怪,苏姈如和江府通过气,又知道自己和霍云婉有了牵扯,那必然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快来苏府的。因为鲜卑的回信还没到,在江府大家聚散都不愉快,她怎么会觉得自己一大早就要来苏府?
眉峰本只是微聚,片刻后彻底拧作一团。薛凌记起估摸着还在薛宅装死的申屠易,她猜是苏姈如指使申屠易去薛宅的,但生死之间却没工夫细想苏姈如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大家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两看相厌,但这个时候明着扯别人腿,实在不像苏姈如能做出来的事情。
去了陶记后,跟着陶弘之一堆胡言乱语,心头舒展大半,一时半会更加忘了这桩事的正主,可不就是这宅子里闭月羞花的苏夫人。可现下,薛凌已堪堪明了大半,为何申屠易出现在薛宅。
走进屋里时,果不然苏姈如坐在椅子上,斜托粉腮,金翠罗绮处盈盈浅笑着,见薛凌进来,赶紧招手道:“落儿过来”,全不似昨晚在江府处的恶毒妇人。
薛凌不欲与她争辩,只瞧见桌上玉盘珍馐果然是还热气升腾,想想在陶弘之那几口茶水点心不过是勉强解了乏,这会不上赶着补补,还要等什么时候。于是便直直走到桌边坐下,拿了筷子去捡自己喜欢的吃食。
苏姈如变戏法般将一叠粉嫩花样点心往薛凌面前推了推,道:“厨娘新做的。”
薛凌手上微停,却仍是没什么反应。桃花酥桃花酥,苏府也就这玩意拿的出手。可拿的次数多了,就没那么灵了。她目不斜视,仍是吃的畅快。
许是没能达到想要的效果,苏姈如施施然退了身子,依在椅背上,手帕拟过嘴角,得意又带些娇嗔道:“我知他拿不住你,怎来的这般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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