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小说 > 古言 > 雄兔眼迷离 >
        薛凌未答,自往旁边站了些,只说这昏昏天色,要李敬思在马背上一眼认出自己也不容易,想着又往外走了两步。

        幸而没等多久,一架玄色马车过去,后头便是李敬思扛刀勒马领着约莫三四十来人经过。不知逸白是如何于他商议,马蹄刚到薛凌处,便见李敬思偏头,与薛凌四目交汇。

        原以为他该有询问或惊慌之意,然薛凌看的明显,李敬思提缰按刀,神色威威,尽显恣意张扬,全无半分露怯。以至于霎儿间薛凌怀疑,逸白究竟有没有跟此人说清楚,有可能苏凔要命丧当场?

        窄窄一道巷子口,马蹄稍纵即去,苏凔如何....不能把苦心孤诣得来的一切全部葬送。她重重点了一下头,李敬思傲然回正视线,继续领着人群马匹前去。

        待这一队人全部经过,小丫鬟来催,说是要快些,不然一会便去不得了。薛凌捏着手腕,这才察觉到自己一颗心狂跳,不知是在担忧事态,还是担忧谁人生死。

        再上了马车摇晃一阵,不多时果真是到了梁成帝陵处。下了马车又有人递来丧批殡花纸钱若干,丫鬟帮着拾掇了,紧赶着汇入一群等候在此的所谓平民百姓。

        站得约莫一盏茶功夫,有谁朝着薛凌走来,暗戳戳递给身边丫鬟一个牌子。等人离开,丫鬟将牌子递给薛凌,道:“姑娘就是这个名儿了。”

        薛凌不答,接手来瞧,上书黄氏女静姝寥寥几字名讳,大概是通行凭证。总而逸白打理过,又是李敬思在场,倒也不用她格外上心,看过便随手系在了腰带间。

        系完再看,忽觉这“黄”字碍眼。逸白做事从来妥帖,怎么选了个姓黄的人来。她捏着牌子,一瞬间就是杀心大起,怒憎身边没一个好东西,一日日换着花样恶心人。

        然这真是祸起心魔,且莫说逸白绝无此意,更要紧的是,霍云婉对黄家之死只有拍手叫好,就算真是有心求了个“黄家女”的身份牌子,想来也只是为了逗薛凌一乐。

        说到底,是她自个儿心知肚明那些手段龌龊,即便明面上得意洋洋,实际内心深处日日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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