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子摆手摇头一起上,恍若是薛凌要毒死她。薛凌未劝一字,起身就着盒子撩了帘,笑道:“张大哥,我在寺里用过斋饭了,这些都给你吃吧。”
张二壮又是一个受宠若惊,忙“吁”声停了马,转身先用衣襟擦了手后,双手来接。待他拿稳,薛凌摇了要手中竹筒道:“这是什么东西作的封口,以前从未见过。”
张二壮似比以前都拘谨,连连说不认识,话末还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从没见过这般贵气的东西,哪晓得上头风口之事。
薛凌瞧了瞧竹筒,笑笑丢了帘子重新坐回车厢里。又饮了几口,还是觉得奇怪。用荷叶作盖,不仅材料廉价方便,兼之荷叶有清气,可以给茶汤增味。今日这东西反有股澹腥味,该不会拿来封口才对。
一路想着,竟将那筒甜汤喝了个底朝天。里头本有酸梅调味,又有竹筒清香,完全不会腻。张二壮这一路也不见唠叨,圆了她一人且饮且看的兴致。
直到壑园门口,下了马车,薛凌手里还捏着那竹筒把玩。张二壮那句“贵气”倒也并非全然恭维,竹节本是寻常东西,难得壑园在竹青上作了整副凋花,又零碎贴了百十来颗米粒大小的珊瑚珠子在上头,登时将这漫山遍野的东西托成了个人间贵物。
她看的有趣,抬步要往门里走。张二壮追上来,急促喊了声姑娘。薛凌停步奇道:“何事?”
他颇有尴尬,涨红了脸称谢,道:“非是..不是小的贪心,就...实在是小人一生所愿。多亏了姑娘面子,昨日白先生给了小人银钱。小人......小人若是铺子开张....姑娘一定要去坐坐。”
是有这么回事,昨日这人说要开个铺子。薛凌笑笑抬了抖了袖,刚想问要开个什么铺子,张二壮双手一起挥,连道:“我不是非要姑娘去坐,我就是.....”他忽而往地下跪,磕着头喊:“我就是受了姑娘的恩,想给姑娘道声谢,姑娘您.....”
薛凌将竹筒丢到左手上,右手作势要扶,实则并没碰到人,急着喊:“你先起来起来,给人看见了我怎么说的清啊。”
张二壮倒是明白事理,忙站起来又赔罪道:“姑娘说的是,我是个粗人....我没想.........哎,没想......”
薛凌总算在他结巴处找了个空档,笑问:“白先生支了你多少银子?”
“是姑娘的面子。”他伸出一只手指:“足足一百两,我谢谢姑娘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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