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涛点头轻道:“王上放心去。”他到底是称呼了一次黄承誉为王上。
黄承誉抬眼,想再去看看那些人,但已然什么都看不见。他是想多说些,说当今天子,说家中父老。他想说走到今日,都是被逼的。他还想说顺天承命,诸位要推我黄家。
他打了无数腹稿,只是樊涛说,没必要的,这些都是胜者来说,罪人说这些,没人听的。所以他省了些力气,只得一句谢罪而已。
他又回转了目光去看樊涛,刚要张口,忽闻有“砰砰”之声,黄承誉忙不迭转头,却忘了今时不同往日,手掌处涌出一大滩血。
他没看到,只听到那“砰砰”声愈重。樊涛将他抬起了些,这才瞧见是无数人在跪地叩首。
他霎时丢了手,又忙不迭捂回去,艰难对着樊涛道:“你,你劝他们起来,劝他们起来。”
樊涛无动于衷,反伸手要将黄承誉脖颈处扯开。只是四周人多,他不敢做的太明显,唯埋头轻劝道:“大人的血要流远些,这样,开城门时,所有人都会记得是从大人鲜血上踏过去的。”
黄承誉呛咳两声,不肯松手,他看樊涛,嘲道:“我......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樊涛轻答:“嗯。”黄承誉看出他心思,用尽最后力气解释道:“不是,不是死在这。我后悔给水里下毒,他们.....他们本来有活路的.....”
他将手从脖颈处蓦地拿开,去扯樊涛衣襟,怒道:“他们本来有活路的。”你我杨肃皆为畜生,为什么你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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