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找他说清楚...”
长亭将胳膊肘撑在木案上一边就着手背抹眼泪,一边说,“我要同他说清楚。是与不是,都要有一个答案啊...否则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呀?”
有了答案之后,无论是什么结局,她都可以接受!
当日,她执拗地希望二夫人陈氏给陆绰上炷香,为了什么?她明白凡尘俗世的香火无济于事,可她只是想让自己心安。是,蒙拓不只一次地说过她“固执”,她是固执,如她没有这样固执,她便可以坦然地撒手,再说一句“与君离别意,欢喜相两宽。”,可她做不到啊。
玉娘伸手抱了抱长亭,长亭反手抱住玉娘,将头埋进玉娘的颈窝里,不叫旁人看见她的嚎啕大哭。
“我讨厌蒙拓...阿玉...”长亭哭声渐小下去,口齿不清地开了口。
玉娘立刻同仇敌忾,“对!他太讨厌了!啥事不管!居然就这么跑了!留你一人在这儿哭,还他娘的是不是男人呀!”
“可是我这样喜欢他...”长亭搂紧了玉娘,埋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我这么喜欢他呀!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平成离冀州这样远...我也不喜欢谢询啊!阿玉...我今儿列了个表,全是谢询的长处,满满一张纸,可我就是说服不了我自己啊...”
玉娘默了默,她衣襟都被平成陆氏嫡长女给哭湿了,一拧怕是能拧出水来——全是眼泪鼻涕。陆长亭...真的很好哭...一半的眼泪是给陆绰的,剩下一半几乎全献给了蒙拓,手上拿刀杀人都不哭,偏偏如今哭成这样...是真喜欢吧?否则也不能抱着她哭得直抽了。
就算眼泪将平成给淹了,日子也要照旧过。
长亭愈发沉默,石猛在平成连待近十日,陆长英伴其往稠山去,如此一来,长亭到底是闺阁女儿,不宜随行。长亭空了十日,发了十日的呆,抄了十日的经书,念了十日的书。真定大长公主十分欣慰,姑娘家杀伐果断是好事,陆家的女儿嫁出去不愁夫家不敬重,可若谢询明摆着喜欢那起子性情和顺的姑娘,那长亭做出个样子来也好歹能叫夫家觉着自个儿受到了重视。
女人吧,再凶悍再强势,都是对着外头人来的。对着枕边人,温柔小意些当然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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