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仰头看了看天气,却觉得那黄历书在骗人。
大雪是在初六夜里陡然大狂起来,原先如盐粒小颗,如今却已如鹅毛柳絮,正巧又刮北风,大风疾劲将雪与寒气尽数吹进人们裹得紧紧的衣襟口里,街道长巷说好听点是银装素裹,说得难听点便是一场灾难。
是的,灾难。
长亭手捂雕花生铜暖炉,极为平静地站立于驿馆阶上,眼前皓雪狂傲如群魔乱舞,遮挡住人的视线,以及,蒙蔽住人的心灵。
她的父亲就是在这样的日子,死在异乡的。
那日突起大雪,好像是北地的初雪,分明应当是祥瑞的意头,奈何天意太弱,终究没拧过人为,祥瑞变成灾难,喜庆变为悲歌。
“别想了。”
蒙拓步下无声,静悄悄地站到了长亭身边。
长亭仰头看他,边看边笑,“想一想才好,人啊总是忘性大,时常想一想才好矢志不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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