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思言搬出酒坛:“既然摄政王殿下赏脸,说你我是故人,那我自然须尽故人之谊,不至于连几坛酒都舍不得。”说着,便拍开了泥封。

        一时间北地边塞那特有的浓郁呛烈的酒香四溢。这几日前行仓促,饶是慕无渊也疲累不堪,此时见了这许久未饮的好酒,他便心口齐动,恨不得一口一坛喝个痛快。

        临思言看出了他的心思,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豁了口的陶碗,满上后,将其中一碗推给慕无渊。慕无渊接过碗,一口饮尽。还有一滴酒从他嘴角滑落。

        “我曾经说过,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亲人。现在想来,这话简直是讽刺极了,你说是不是?临思言?”是了,北地大雪纷飞守岁那一夜,他曾也真心以待。

        那时候,两人虽也各怀心思,但慕无渊却是下了决心,若是临思言真心待他,那他也会拼死护住她。

        一瞬的动心,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生。中间兜兜转转这么久,直到前一段日子,他静下心来,才想起两人间的种种情怨。这么说也许不对,他们之间也许没有情,只有怨。

        就算有情,也当是慕无渊对她的情,她对慕无渊怎会有半点情份可言。这对慕无渊来说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不公平,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仇恨底气不足,而另一个人却是满腔仇恨,这样的对决怎么会公平?

        慕无渊自然会觉得,正因为这不公平,他在没有在临思言尚还没有长出尖利的爪牙时就狠下杀手,他若是再狠一点,也许就能将彼时无依无靠的临思言扼杀在童年,而自己也不必因情所困,如此凄惨。

        那么,行至今日,临思言是悔也不悔?

        慕无渊想着,又给自己倒满一碗,一饮而尽。临思言抿着嘴看向他,碗中的酒一口未动。慕无渊喝完第二碗,见临思言正颇有兴味地瞧着他,用碗指指临思言的碗:“美酒当前,不喝可惜了。”

        临思言瞧瞧自己的碗:“摄政王殿下,你知道我酒量不行,这满头烟霞烈火,我一口喝下去,明天就不用去前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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