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府的宅子是在一条胡同中间,两边各有延伸的胡同街道,再者还有那另户人家门口栽种的郁郁葱葱的枣子树,陆纭纭看底下阴凉便走了过去,那可真是步步生莲,绣鞋上的圆润珍珠都透着它自有的精致。

        “我呢,正是碧玉年华,长这么大唯一一支银簪子还是被崔姑娘的娘亲不用了的赏给我的,可见我有多不受宠。之前崔姑娘的爹爹还是个官儿,我还能吃饱饭,但之后被撸了官没了家产,诺大的家全靠我一个人养活,白天喂鸡给全家做饭伺候着,晚上连根油盏灯都不敢点,生怕又挨了骂挨了打。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我都被搓磨的习惯了。但突然有一天...”

        陆纭纭表情生动活泼,好似讲的并不是她自己个的事,眼看着巧玉都被她讲的入了迷,陆纭纭不再吊人胃口,又讲道:“这突然有一天呐,崔姑娘拎着小包袱来了家,那面皮嫩白的我看了都羡慕,不过眼瞅着有几分熟悉,哎呀,我这再一看,怎么长得比我还像崔家人。后来呀,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个被抱错了孩子,可怜我至今没能见到我亲生爹娘一面,我这孤苦无依,亲生爹娘也因病而亡,最后你们陆家人又觉得我是个浪费口粮的人,把我给卖了出去。我一清白女子沦落至此,若不是碰见了好郎君,我真不如一头撞死了算。”

        陆纭纭说着说着都有些口渴,舔了舔红润的小嘴,眼神勾勾的看着那几个恨不得竖起耳朵听的贵女们,她抿唇一笑,正要开口继续说,崔婧雁就打算插口圆回来,陆纭纭眼眸转了转,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倒要看看崔婧雁还能怎么瞎扯下去。

        崔婧雁脸不红心不跳的也说了一通在崔家受苦受难的经历,不同于陆纭纭的漫不经心,她倾诉的时候已经眼泪汪汪。

        陆纭纭一声嗤笑,说道:“你呀,编瞎话也不编的新奇一点,真是个学人精,不过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呢,自从被你爹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后,就已经跟你们陆家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请崔姑娘以后不要脸皮厚的再来打扰,我跟你没什么感情联系,也不要亲亲密密的喊我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陆家绝了户,连唯一的女儿也要跟在我后面喊姐姐。”

        崔婧雁抹泪,幽叹道:“既然夫人如此果决,那我也不为难夫人了,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吧。”

        陆纭纭颔首微笑:“让各位姑娘看笑话了。”说罢,双手垂在腰侧,行了一个歉礼。陆纭纭的举动让贵女们纷纷对视一眼,有人表示道:“不必多礼,夫人本也无错。”

        陆纭纭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她也回之一笑,至于崔婧雁的悲伤哭泣,就好似一个不和谐的存在。

        徐薇薇蹙了蹙眉,睨了陆纭纭一眼,提起精神招待起了各位贵女,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冷凝的气氛也重新恢复了热闹,面子上的功夫大家都会做,谁也不会去破坏这个氛围,毕竟都是来做客的。

        陆纭纭带着巧玉和盼姿进了宅,和崔婧雁擦肩而过时,她投去一个讥讽的眼神,高高颔首,不屑一顾。

        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这个女主真是有病病。

        陆纭纭位置靠下,坐在她身边的人都是些身份不高的人,对她倒也和气,陆纭纭浅笑着和她们交谈,不过因为她特殊的身份,那些少女们还是带了几丝轻蔑,但陆纭纭并不在乎,反正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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