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了白无常,黑无常的注意力,从此一定就会全放在白无常身上,而他们这些倒霉的鬼,也就不必再被无处发泄坏脾气的黑无常,全年无休地摁着干活了。
当然,只有总是躲在大殿里批折子的秦广王不知道白无常回来了。
确切的说,因为底下众鬼的隐瞒包庇,秦广王甚至都不知道白无常又第九次出走过。
在这场荒唐里透露着一点辛酸的狂欢中,惨绿色的篝火很亮,阴森森映着范昱的脸,将范昱大半张脸都照成白绿色,以高挺鼻梁为界,半张脸在光里,半张脸隐在暗处。
别的鬼都在庆祝,范昱则安静地坐在篝火前,两手捧着一只用骨头磨成的小酒杯,一小口接着一小口的抿着酒。
一壶酒喝掉半壶,谢曲终于又鬼鬼祟祟凑到范昱身旁,挨着他撩袍坐下,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和他哥俩好似的。
谢曲这时被大伙儿灌得有些醉了,说话有点迷糊。
但他还是闭着眼睛,将额头轻轻抵在范昱肩膀上,断断续续地对范昱解释道:“真对不起,我现在虽然已经想起了所有的安灵咒术,但仍没能想起你。”
“但我已经相信你的话,愿意留下做这个白无常了。”
“而且……不论你信不信,我心里总有一种直觉。”谢曲说到这,抬手轻轻压了一下鼻梁,嘟嘟囔囔的,讲话已经开始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了。“不论你信不信……其实我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告诉你。”
“不论你信不信,我觉得我跑去凡间投胎做人,一定不是因为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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