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当然知晓此人的来历,他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这就是陈胜的分寸。
“和煦?”
韩非哑然失笑,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双目还能视物之时,看到的最后几个画面……那是陈胜从天而降,挥手成剑,大开杀戒的血腥画面。
“自学生入陈照料夫子始,见汉王已不下二十面,除与夫子协商律法细则时偶有争辩之外,学生就未见过汉王对谁说过重话,与学生这等仆役之流说话,都总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上回来夫子午睡未起,学生给汉王烹了一盏茶,取了些许青梅佐之,他竟还向学生道谢……连学生桑梓的里长,架子都比汉王大!”
年轻的仆役跪坐在韩非的轮椅旁,恭谨的轻声细语道。
韩非张口就欲反驳他,告诉他陈胜会对他这般和气,乃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
但话到了嘴边后,他突然想起,陈胜自立为王已有月余之久,至今仍自称“我”。
既未称孤。
也未道寡。
连公卿权贵最常用的“朕”,他都一次都未曾在陈胜的口中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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