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约莫等了半个多小时,决定自力更生,去附近花钱雇辆车送他。刚走下台阶,路上就传来一阵刺耳的轰鸣声,那声音大的,令赵钰一下子联想到市区黑夜里“炸街”炫技的鬼火少年。

        一道黑烟裹挟着泥水驶过前方的道路,突然,黑烟朝后倒过来,“嗤——”地一下停在赵钰面前。

        “喂!你是不是从城里来的,要去凤凰村?”一个穿着土褐色夹克,黑色牛仔裤的男青年骑在一辆破旧的摩托车上,大声询问赵钰。

        赵钰打量他。

        这个青年瘦得像电线竿子一样,眼底乌青,嘴唇青紫,过长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了,盖住眉毛,遮住半边眼皮,他一只脚撑在地上,一只脚搭在车上,不时有黄褐色的泥水从他白板鞋的鞋底滴落下来。

        那青年也在打量他,歪着脑袋,眼睛像射线一样在他身上的皮衣和天蓝色牛仔裤上来回扫了几趟。

        “胡书记叫你来的吧?我等了你好半天了,你……”赵钰话没说完,那青年就指着身后的空位,语气极不耐烦地打断他:“赶快走,下着雨呢。”

        赵钰点点头,扒着青年的肩膀正要上去,动作却突然一停顿,他指着后座上的泥水,“脏了……”

        青年朝身后扫了一眼,手在车仪表盘和邮箱的夹缝里摸了半天,掏出一块辨不出颜色的破布,扔给赵钰。赵钰接住,手里的触感令他皱了皱眉头,“算了,我用纸擦吧。”他把破布放在仪表盘上,卸下双肩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纸巾。他用纸把车座上的水擦干净,重新上车。

        他擦车时没看那青年,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脊背后面透着一股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