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总算驶离徐家镇。

        凤凰村。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村东南一处老旧的民房里传来男男女女的痛哭之声。

        “伯bai三声,伯,你不能丢下我们啊……伯——”一个中年男人哭倒在床前,有年长者过来劝,“连山,别把泪流到你大身上,不然他下辈子要受委屈。”

        “伯——伯——”男人哭得愈发悲痛。

        一个面貌清秀的年轻女子跪在男人身边,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抓着逝者的手,眼神空洞地盯着逝者干瘦却又安详的脸,男人的哭嚎声惊动了她,她的嘴唇哆嗦了几下,轻轻地喊了声:“伯伯……”

        胡冠军听到炮声便脚不沾地赶到老支书徐振江的家里,徐振江得的是肝癌,从发现到病危不过半年时间。昨天下午他还来徐家看望徐振江,徐振江见到他时还能点头说话,他以为老支书还能再撑几日,没想到说走就走了。

        徐家堂屋,徐家的亲友已经开始布置灵堂。从里屋传出阵阵哭声,有人端着水盆进去,想必正在给逝者净身,穿衣。当地人给这道程序叫做“装裹”,按照风俗,穿衣完毕后,亲人会用被子裹着逝者入棺,也就是“小殓”“大殓”合并完成。

        徐振江不让搞这一套,他去世前留下遗言,遗体火化,不许开追悼会,不用棺材,不摆丧宴,不许收礼,骨灰撒入妻子坟茔。

        老人倔得很,儿女劝,家族长辈来劝他统统不听,还非拉着他作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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