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姑婆很久没见,没什么可聊的,她最近身体不好,医生说短则三个月,长也就半年。”蒋君临说,“肝癌晚期,前几日得知消息后,我还让爷爷和爸爸都去做了体检,特意筛查了肿瘤。”

        “我印象里,她身体一向都很好,今天见面的确老了许多。这些年她应该是忧思过重,人一旦心思重就容易生病,听闻姑婆两个儿子也不是很争气,给她惹了不少麻烦,这些年消耗了许多人情,一个家族里一旦过分地消耗人情,就一定会走下坡路。”

        “左右是旁人的事情,和我们没关系。”蒋君临语气比较淡,有些仇记一辈子,不会轻易和解的,“姑婆死后,我们和那边也会断了关系,她应该也是知道这缘故,所以想要尽量挽回。”

        “姥爷会很难过吧?”顾瓷心疼老太爷了,送走了唯一的女儿,又要送走最疼的妹妹,姑婆看着比老太爷年级都要大,本该养尊处优,尊贵过一生,却被儿女拖累,“哥哥,在姑婆走前,就算做做样子也好,和好吧,别让她走得不安心。”

        蒋君临手指在桌子微微敲了敲,“心软了?”

        “她是小时候唯一抱过我,亲过我的人,我不想她走得太难受。”顾瓷还是心软了,“她被儿女拖累了一辈子,又受病痛折磨,实在是可怜,吕曼心术不正,是她作恶多端,若是她,我一定都不心软,可姑婆……我还会想到孩童时她给我的糖,有一次生病,她在房间里昏睡,烧到四十度,家里没人管我,幸好是她来了,带我去医院,她还打了吕曼一巴掌。哥哥实在是不想原谅他们,就……做做样子吧,让她心里好过些。”

        “好,哥哥听你的!”

        “真的?”

        “你是债主,你都放他们一马,我自然也愿意。”蒋君临轻笑说,“其实我也没特意为难他们,可我知道,只要蒋家和他们断交,多的是人会疏远他们,人情世故很重要。”

        “我知道。”顾瓷说,“等晚上我好好安抚一下姥姥,她心里应该很不舒服。”

        “爷爷和奶奶冷战两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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