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终于找到了她的睡穴,轻轻一点,虞清欢沉沉地睡着了。

        长孙焘伸手撷去虞清欢眼角挂着的泪珠,手指渐渐曲握成拳,最后扔下一句话让李大夫好生照顾虞清欢,便猛地起身走了出去。

        他推开那属于他的卧室,进了卧室里的暗室,然后崩溃般跌在了地上。

        大丈夫何患生死,这全然都是屁话!

        比起不知道何时血溅沙场马革裹尸,那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太长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更何况他还不能哭着喊着让天下人知道,所有的苦涩恐惧,都由自己在夜深人静中慢慢品尝!

        十几年,他用了十几年接受这个事实,也用了十几年垂死挣扎,最后也没能逃出这个魔咒,他已经尽力了,问他累么?毫无疑问,他很累!

        长孙焘背靠在墙上,双腿随意伸着,以一种颓废的姿势,他骨子里埋着不服输的精魂,所以他从未在人前示过弱,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发泄一下,那被压抑了的,遮掩得太久就要腐烂生蛆的伤口。

        可是尽管他藏得再紧,埋得再深,此事还是被那个聪明得像狐狸的小女子知道了,这要自己如何面对?把事情告诉那女子,让她璀璨的眸也跟着写满担忧么?

        想看到她笑,想看到她无忧无虑恣意快活,难道这也将要成为奢望了么?

        长孙焘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他会恐惧,会担忧,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十数年来,这是他第一次痛恨这该死的命运,没有让他活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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