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另一匹马喝了一朵巨大的花朵中的水。它大约是很渴了,却没办法。人尚可以饮用煮沸的血——虽然气味和口感难以形容,但马可是一点荤腥也不沾。祈焕发现它喝了那花露时没太在意,但发现水是锈色的,便立刻制止了。不到半个时辰,它就染了痢疾,脱水而死。所幸祈焕的怪病略有好转,可以背一些行李。而傲颜的伤口恶化程度也比他们预估的要慢,大约是习武之人,底子好吧。然而谁都清楚,再找不到适宜的地方,什么人都会死。
他们默契地避而不谈,以躲开死亡的纠缠。
又一场大雨在第六天降临。几人补充了水分,脸色都略有好转。只是道路泥泞,不便赶行程。实际上不管走多久都无济于事——不知道朝哪儿走才是最要命的。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七天。
那是一片布满繁花的草地。相较于林地,此地空旷许多,不过四面八方仍是大树。这开阔的地带可以看到完整的、不被树冠切割的太阳。花很多,很杂,很美,其中还有君傲颜险些闻过的那个品种。他们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有什么不测。
但人人都是爱美的,在食物不是特别匮乏的情况下,几人愿意在此多停留一段时间。既然不论走哪里都没有意义,不如在值得欣赏的地方驻足片刻。由此换来短暂的、心灵的宁静实属不易。
蜂蝶在花间飞舞。有些蝴蝶很美,有些却很可怕,像是在恐吓人类甚至更大体型的什么物种一样。说起来,他们也曾在前几天看到过无比巨大的脚印,它们形成可怕的深坑,只是太大了,走到高处才能辨认出来。
看遍繁花,祈焕转过头,望着那没有边界的树林。忽然,他眼神一怔,愣了片刻,随即抓住了白涯的袖口。
“那里是不是有人?”
“花有毒,你闻出幻觉了?”
“不,好像真的有,我看到了人的影子。”祈焕探头探脑,向前走了两步,“我看到有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影……你看,那儿还有烟!是不是有人在做饭啊!”
白涯望过去,果真看到不远处的林地有袅袅黑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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