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鹓有些担心。问萤的样子有点失去理性,但仍在极力克制。她当然清楚是为什么,她也并不比问萤的心态更好受。她尚且对晓的存活抱有一丝幻想,毕竟她作为人类,未曾见到一个真切的“尸体”。可是,她更担心自己的这份关切是否……并不单纯。

        晓答应她,会设法帮她找到姐姐的下落。当他的身形与镜体都在此处时,他却没能寻找到吟鹓的意志。当初说这话的时候,聆鹓吓得要晕过去,但晓很快告诉她,这并不意味着她的姐姐已经不在人世。若她死去,他会有所察觉——可自从某一天起,她突然地消失了。是的,没有“死亡”这件事真实地发生。也就是说,她的身份被“藏”起来了。

        “做到这点……其实已经算不上难事。她大概是藏在我的‘盲区’内了。”

        那时候,晓指着自己戴着面具的那边眼睛说。

        “那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她也可能是被保护起来了。”晓露出抱歉的神色,“我不能无时无刻去盯着一人看,所以大约是错过了什么。很抱歉。”

        “没、没关系啊,”那时的聆鹓佯装无事,“等卯月君休养好,等凛天师找到解咒的办法,我就能、就能……”

        要多久呢?并没有人说过。不过,凛天师承诺他们不需要在这里停留太久。不论如何至少有了些吟鹓的消息不是吗?晓说,最后注意到她的时候,是在南方。虽然十分笼统,但聆鹓还是将这个线索紧紧抓住。

        若晓消失,或至少丧失了“知晓”的功能,吟鹓的下落……

        别想。她告诉自己——别去想。对问萤来说,她面临的也是失去多年挚友的伤痛,她不该拿别的事物比较。在痛苦的程度上,她们二人是相等的,她们都有悲伤的权利,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聆鹓艰难地追随着问萤的步伐,在漆黑而扭曲的夜空下奔行。

        “真是……多么熟悉的面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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