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一回事。真难办,这麻烦的家伙若是在场,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我们的准备不知是否充分。不过,这与极月君和如月君有什么关系?”寒觞追问道。

        “我们都知道那是个麻烦的家伙。而在朽月君找上门之前,极月君便先找到我。他告诉我一件重要的情报:朽月君有可能要为黄泉十二月引进他能控制的人。虽然这是朽月君自己所言,但我们确实……不太认为他只是说说。与普通的引荐不同,他若是拉拢了麻烦的人,再结合殁影阁强大的情报力量,“十二月”能多大程度以正常状态运行,便是未知数。”

        “所以——极月君不希望六道无常再减员么?”皎沫问。

        这话或许由她问是最合适的,因为他们都知道,露隐雪见已经离开了霜月君的位置,清和残花·卯月君也已经死去。更不用提闲置至今的叶月君、凉月君的位子。倘若奈落至底之主认定,如月君已经失去作为六道无常的身份,那么对人手的需求便更严重。实际上仅从能够行动的标准来判断,如月君已经不具备走无常的资格。在肉体内残存的魂魄完全散尽后,便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住黄泉铃了。极月君起初编撰了一段旋律,将黄泉铃与她的肉身相互联结。如果这副躯体还不能实现定义上的“复原”,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这太残忍了。”

        聆鹓这样说。

        直接说出近乎“真相”的心声是需要勇气的。其实从唤魂失败的那个夜里开始,他们几乎都已经默默接受了如月君已经“死去”的信息。确实,那之后再做什么事,都像是自欺欺人。即便是与那具身体的主人朝夕相处多年的百骸主,也即将做出放弃的决定。而以这种近乎“不择手段”的方式确保如月君的“存在”,尤其如今还追加了不被“替代”的需求,已经不是自欺欺人能够一言以蔽之的行为。

        不如说,后者才是将一切不得不延续的最终理由。

        即便许多地方的人们对遗体都十分尊重,葬礼无比盛大,灵柩无比贵重,死去的人们便是死去了,肉体只能回归自然。除了寄宿了生者的思念之外,它已经不具备对生者的价值,只是曾经名为某人的、终将腐化归尘的物件。死人不会动,也不会痛,怎样摆弄都不会反抗,也没有发表意见的能力。但他们这么做,从人道的角度上讲,还是……

        还是与无庸蓝没有太多区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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