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刃,地下不知埋了谁的亡骸。书页刷啦啦翻过去,从里面冒出的不是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而是一只只灵动可爱的寻常生灵。它们簇拥在一把琴旁,视线拉近再拉近,上面似有五根弦。再眨眼,又成了七根,动物也消失不见,化作了六把熟悉的刀剑。

        但,那琴是……

        那琴是——

        白霜从琴上蔓延,侵蚀到他的脚边。他那么冷,冷到周身的血都要冻结。他仍颤抖着,幻觉与现实的界限忽明忽灭。双手时而有着骇人的长甲,似妖怪的爪,时而又变成寻常人类的模样。那轮廓,时而像男人般骨骼分明,时而像女人般柔软纤细。他撕扯在指间的长发,时而乌黑,时而洁白。炭一样,雪一样。

        连那难以抑制的呜咽都分不清性别。他不知自己像青女还是长夜。

        他仍止不住地咳着,陆续溅出花瓣与血。血将花瓣无声地点燃。这种燃烧没有明火,只令它们骤然枯萎,化作苍白的死灰。那些灰烬又化作霜,萦绕在他的身边。未能殃及的花便开始逃窜,在被侵蚀到的前一刻纷纷扬扬地飞到空中去,像是不灭的蝶。

        蝶?

        它们不散,只是缠着他飞呀,飞呀。就好像夜里的蛾子绕着一盏灯,徒劳地用脆弱的身躯撞击着一样脆弱的纸的灯罩。而那灯里的火也俨然一副濒临熄灭的模样,这才散发出最为明亮的、垂死挣扎的光辉。他心的碎片想重新回到他身体里去,却再也做不到了。

        徒劳又愚蠢,毫无意义的自我牺牲——不如说,是自取灭亡罢了。

        她在对抗什么东西呢?事到如今,你依然无法理解。

        这便是你最看不上的情情爱爱。

        你还笑得出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