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蛟白面色有点发红,似乎是心绪不能平静,坐着的姿势总是不停扭动,祝重寒看了儿子一眼,略微皱眉,叹了口气说:“傻孩子,你如此坐立不安,半点心思都藏不住,难道要这样去面对他吗?”

        祝蛟白有点不知所措,端起茶杯又放下,复又端起来放下,好歹是稳住了,懊恼的情绪一闪而过,最后放弃一般颓丧下来,问祝重寒:“父亲,他为什么这么久才答应见我?”

        祝重寒一派的从容淡定,把祝蛟白那点羞涩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轻笑着说:“他呀,和他君父一样,心思深,小小年纪就懂得拿捏人心。”

        “他,看着不像心机深沉之辈……”祝蛟白不知处于什么心思,小小的反驳了一下。

        “呵!~”祝重寒也不生气,反而笑着问:“若是能看出来,那还叫心机深沉吗?”祝重寒才不信楚岁朝是什么纯善之辈,毕竟他可是太师之子,尚主承恩的勋爵,金科头名的状元郎,何况……那人精心教养出来的儿子,心眼子恐怕有八百个。

        祝蛟白哑然,他心底有个疑惑,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他一直想问不敢问,明日他就要去见楚岁朝了,他决定问出来,“父亲,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嫁给君父呢?在他身边能日日见到他,不好吗?”

        祝重寒面上一阵的恍惚,沉默片刻才幽幽开口说:“嫁给他,终日被关在后宅里,用尽手段争夺他的一丝垂怜,日复一日的等着盼着,然后泯然于众,这……真的叫好吗?”

        祝重寒看儿子不说话,他继续说:“我如今高居庙堂,享有与他同等的尊荣,受陛下信重、受朝臣敬畏、受百姓爱戴、我是他隐藏在朝堂的助力臂膀,我能在他的宏图大业里扮演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不论他出于何等心思,他总是记得时常来看望我,对我也不似对待后宅里的人那样随意轻贱,反而多几分怜惜和敬重,我永远不用担忧他会厌弃我,永远不用担忧自己会失宠,难道这样不好吗?”

        祝蛟白内心对父亲的答案表示震惊,但他从来不敢这么想,毕竟父亲的说法与当世的法理规矩相差太大,以双子之身窃居庙堂,千百年来也只有父亲一人,而且父亲想的太开,让他心中即震惊又佩服。

        祝重寒见儿子一脸佩服,他继续说:“我费尽心思把你培养成国师府的继承人,让你也有了自己选择命运的机会,我们父子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一个前提,我没有嫁给他,否则我们也是后宅里被正君拿捏的棋子,日日看着正君的脸色过活,正君一个不悦,我们就要受罚,扒光了衣服被按在院子里责打,而主君连问都不会多问一句,哪怕打死了也不过是一卷草席打发的事,那才叫痛不欲生。”

        祝蛟白明白了,虽然父亲没有嫁给君父,但他得到的远比嫁给君父更多,而他要走的路和父亲一样,他要楚岁朝的怜惜,他也要在楚岁朝身侧做他的助力臂膀,而不是被关在后宅里肆意玩弄轻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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