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璟倒是没踹人,只面色平静地与看过来的众人道:“家弟醉酒,让诸位见笑了。”
见那青年待自己无半点歉意,甚至只提醉酒,连失仪二字都不曾有,解氏面色铁青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斥责问罪之言。
寻常士族她可以不放在眼中,但崔氏不同……
“倘若这只茶盏是自我手中飞出,解夫人又当如何?”常岁宁澹声问:“我与别的女郎若有此举,怕是要被解夫人贬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了吧?”
姚夏:“没错,所谓规矩教养只拿来束缚欺压弱女子,这便是解夫人的为师之道么!”
解氏嘴唇抖了抖,还要再说时,却被那坐在椅中的少女截断了话头:“解夫人不必再费心与我罗织诸多罪名了,这些话,你初至登泰楼时直接拿来说一说,固然透着荒谬的自以为是,却至少叫我敬你两分光明磊落——”
“眼下小人行径已被揭穿,再说这些,却是连拿来挽尊都显得多余了。”
那少女周身与语气中似有若无的俯视之感叫解氏怒红了眼,“你当是自己是谁,也敢如此同我说话!”
“我未曾当自己是谁,是解夫人太拿我当谁了。”常岁宁看着那已失态的妇人,道:“只因我所作所为与你相悖,你便将我视作洪水勐兽异类,好似我的存在即挑衅了你的权威——”
“周顶是谁,他是如何死的,与我之间又究竟是何瓜葛,你或许不清楚也根本不在意,你只是想借名节这把屡试不爽的刀将我除之后快而已。这把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刀本该是好用的,但你没想到这次却出意外了。”
而之所以‘没想到’,无非是同那画中虎一样,久居幽林,一叶障目,久而久之便只剩下自以为是的傲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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