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桂兰坐在他边上,打着电话,王长富想看看她那边坐了谁,他刚转脸,苗桂兰就看着他,是他熟悉的眼神,看过几万次了,但凡是个人类,那眼神只需要看一次就懂是什么意思了。
他继续看手里的号牌,3和4,很有意思的数字,他感觉有点好笑,真想转身和后面的人分享。开场白他的编排好了。
“哥们,你多少号?”或者,“哥们,我这个数字很好笑,你要不要……”
“滚。”
王长富转脸瞟了一眼,那大哥,脖子差不多伸到王长富的眼前了,那架势,就是在等王长富开口。想想看,在离婚大厅,跟受害者讲Ga0笑的数字,最后场面肯定不Ga0笑,王长富也只是在心里编排了下,实际也没开口。
不过,说起受害者,这大厅里的人,都是婚姻的受害者吧。王长富把手里的号牌摊平,3和4,很有意思的数字,Ai情的种子萌芽时,它两代表着两人一生一世。当种子长成了婚姻,随着这株植物越长越大,树荫下的两个人,怎么看对方都不三不四,你看,这两个数字,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也是Ai情的另一副模样。
王长富想起身走走,不是他对什么厌恶,也没什么不厌恶的,更多的是,他不喜欢这个下午而已。或者,不喜欢这种被困住的感觉,就像漫长的童年里被困在白鞋子这件事情上那样,没人喜欢那感觉。
他讨好X地看了苗桂兰一眼,她没看他,是默许。王长富轻轻站起来,嘴角叼着稀碎的抱歉,避开好几双鞋子后,走到一排排铁椅子的后面。生活里,当我们在想要的东西多出一点时,就发现困难也变得多了起来,实际上,这并不是生活里困难的总量增加了,它更像另一个事情,好b别人送了我们一筐白菜,能拿多少拿多少的那种,拿的越多,篮子就越重。
王长富想起小时候,回家的路靠山的一侧,长满了狗尾巴草,另一侧是b较高的坎,坎下,是山上淌下来的水冲出的山G0u。
小核桃放学了,他每天下山去上学,放学了就要爬山回家。
初秋这种季节很奇怪,农民们前半年的希望在此时结了果,而这个果对小核桃来说,却像是从播种的那一刻开始,日趋拧紧的发条,天麻麻亮,只要父母时喊一声,小核桃这个闹钟就得跳起来,背上竹篓子,下地去收包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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