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云仲开口,先瞥见桌案处一碟鱼肉,鱼肉素白,刘澹动筷颇慢,到眼下依然能看清这整条河鱼模样,敛去笑意,蹙眉不展。
本该有几分愠色的刘澹亦是觉察出差别来,云仲本来常态,便是脸上无甚神情变幻,而似乎从客舍中走出,云仲就很是有些不同,眼下蹙眉不展盯着一碟寻常鱼肉,一时间以为这鱼中有些蹊跷,厉声唤小二前来,却没料到云仲看向小二时节,眉头锁得更重。
“敢问小二兄,可曾听闻
过雁唐州,或是钓鱼郎这一行当?”
面皮生得如同空梦里店小二一般无二的小二,茫然挠挠头,亦是惶恐,还当是这碟鱼儿惹得这两位客爷不满,可云仲所问着实不知,只得连连摇头,说并没听过这地名,更是不晓得怎还有钓鱼郎这等营生行当,算起来这鱼还是自己闲暇无事时随舟船外出钓来的,直等拎到客栈灶台处依然活蹦乱跳,客栈里头请来的庖厨手艺,多年来都相当受镇内外生熟客夸赞,应当无甚差错才是。
直到小二狐疑离去过后,云仲才是缓缓呼出口气来,接连饮下三两杯盏烈酒,抬头冲挑眉地刘澹笑笑。
“你是云仲?”刘澹也吞下口烈酒,拧起眉峰笑盈盈先向眼前这个年轻人看去。
云仲点头,摇头,最后还是拿起竹筷,从刘澹眼前抢去块雪白鱼肉,搁到嘴里,口齿不清含糊道,“能有什么分别?债主仍是我,只不过我的寨主另有其人罢了,都是两位不能在人间无债一身轻的苦主,苦主是修剑不成转而修阵,修阵又不成的云仲,还是做过好久年头乞丐的刘澹,其实都没什么差别,使尽浑身力气照旧躲不过偿还二字,你还的是人情,我还的也是人情,同病相怜。”
从来未曾瞧见过云仲这般洒脱神情,刘澹自然是有些咋舌,只是观瞧眼前这位狼吞虎咽,同自己抢夺那碟雪白鱼肉的年轻人时,每每都觉得,这位云仲
虽说是吃喝落座时节很是随意,但瞧着更顺眼些,举止言行,毫无高手风范,只不过手腕红绳暗淡些,可不晓得是出于什么缘故,觉得这年轻人更鲜活些。
但当要细问时,刘澹又是及时止住,叹气望向外头格外叫人觉得呱噪的细雨,杯盏不停,但醉意无端就平复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