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亦是有些感慨,不过皆是默默记下要替在司天台受罚的袁淳看护鸟雀此事,又扯过几句近来事宜,连同皇城当中传来的消息要务,便是各自还家而去,偌大司天台除却些昼夜当值的小厮小
吏,就仅剩袁淳一人伏桌,抬头见四周空空荡荡,日落在即,倒有些凉风筝拂,夜色受清风接引徐徐蔓延开来,总算稍稍缓解去早些时候燥热。可不止是清风夜色渗入司天台,还有道青衣人影,同样毫无端倪落在司天台旁,就坐到袁淳相隔十步远近处。
来人青衣,单手握一对剑,另一只手却提着枚符纸,恰好装上袁淳从桌案处抬起头来,相当不避讳找来两枚玉盏,放到眼前一枚,另一枚甩到袁淳眼前桌案处,玉盏落地,纹丝不动。
“怕什么,能进司天台的人,即使是你此刻扯起嗓喊到明日天明,也未必会有人来救,不如饮酒先。”
袁淳愣愣看着眼前这青衣剑客,琢磨片刻,松开手头龟甲,竟然当真是接过玉盏,但里头空空如也,一时摸不清此人来意。
携双剑而来的剑客没多言语,拿起符纸朝盏中倒酒,本来奇薄奇轻的符纸,却真是有道酒液缓缓注入玉盏,随后仰头一饮而尽,再将符纸递到袁淳手中,饶有兴致打量四周物件摆设,不似是初来乍到,更似是故地重游,目光环视,倒是使得一旁有些胆怯的袁淳更像外人。
不过这枚符纸里头的门道,袁淳当年曾听闻道观里头的老道讲过,说是定然有大神通之人,能借造化手笔,使得人间物落到一张薄纸上,同佛门所谓须弥芥子如出一辙,但细枝末节处差别不少,但凡是遇上手
持这等物件的,必是人间难寻。袁淳推算天机的本事甚高,天资奇佳,早晚有朝一日同这些位不显人间的高手打照面,但是否要替人推演天机,还需慎重再慎重,毕竟走到那般田地的高手,要问的多半亦是不可泄的天机,来日倘是承无妄之灾,得不偿失。
烈酒入喉,袁淳胆气亦是壮大几分,那剑客只顾朝四周张望,且时常居高临下向皇宫方向看去,更是使袁淳多添过两分疑惑,于是又吞下一盏酒水,咧嘴讪笑道,“不晓得是哪位高手大驾光临,敢问前来这司天台,是要算些天运,还是求取什么姻缘?咱学的便是堪舆望气观星窥吉凶,不收取什么银钱。”
话才出口,袁淳就险些扇自个儿两嘴巴。
依老道的说法,大抵人间高手并无几个脾气同常人一般,何况是眼前这位能随风踏入司天台者,如何都要算皇城重地,既然是看护高手皆不曾被惊动,摆明这位的修为,更在皇城高手之上,袁淳就想当然觉得眼前这剑客,脾气秉性亦是不同常人,当下悔恨不已,猛然合上两眼,生怕眼睁睁瞧自个儿头颅滚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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