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入城起,卢自成才知晓韩江陵究竟担忧何事,不单是城中守卒皆效死力,且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习武之人,竟亦是夹杂于守卒之中,暗箭伏兵连绵无穷,或是由寻常人家府邸涌出,或是隐匿身形于城门周遭,义军决堤似冲入城中时,并未发难,而是待到义军大多入城过后,才是磨罢刀剑,自四面八方而来。
寻常茶楼,上设弩机,府邸院内,箭羽如蝗。
单单自那座雍华道观,去到城主府沿途,卢自成同所携数千义军,就接连遇伏兵十数股,大多借周遭假石楼台遮掩,遇袭时节往往先是一阵箭似雨下,往往其中尚要有几位精晓暗器的习武之人,每逢出手,必有义军身形倒伏,饶是卢自成起先知晓城中定有苦战,部众携盾覆甲,却依旧遭连珠箭羽,与骁锐兵卒生生拦挡足有一整时辰,凭义军舍命死战,才堪堪得以杀出重围,行至城主府前。
但险境并不曾解去,自进城以来,卢自成事先便嘱咐几位义军中堪称左膀右臂的雄烈将官,待到义军各部突出重围过后,速往城主府驰
援,然而直到卢自成携残兵闯至城主府门前过后,依旧不曾瞧见有甚援军,反而自四面八方潮水似源源不绝的城中守军,近乎使得这百来位义军,犹如风中残烛,瀚海扁舟。
最为令人瞠目结舌的,还是城主府上空浮桥处,十余驾弩车早已齐备,六七位精壮甲士操弩,丈二巨弩撕开长风,起伏连绵,震耳欲聋。
“你我皆中韩江陵奸计。”卢自成身侧有位身长近九尺的莽撞大汉杀退军卒,同卢自成背对,凭双刀拨开密密麻麻箭羽,恨声愤愤道,“从早先起就能瞧出那人心计高深,却不曾想到今日才是骤起发难,城主府周遭尽是连阵伏兵,箭如急雨,凭他一人所携人手,如何闯得到城主府中去,怕是早已同城中那些位达官显贵与沣城城主沆瀣一气,同人一道算计我等。”
壮汉膂力过人,最擅临阵先登,曾凭一己之力斩将夺旗,同韩江陵一道攻城建功,周身负伤无数,却是偏偏同韩江陵不甚对付,如今眼见身陷重围,屡次三番率众突围,仅是平白添过几处伤势,因此怒意骤起,艰难与卢自成合兵一处,咬牙切齿骂道。
城主府中,道人垂手而立,很是不屑望着仍旧强撑身子,握住半截断刀的韩江陵,脸上戏谑意味,甚至都不愿加以遮掩。
武夫终归只是寻常武夫,且莫说这座城池以里,武夫仅仅是寻常习武之人,既不曾鱼跃龙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