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方棠的神色,终究还是动了心。都这样了,让他高兴些又何妨:“好,但要待太阳完全落山了,再带你出去。”

        “谢谢先生。”方棠安下心,轻勾着先生的手。说起来他也有些在意,自己怎会突然孱弱至此。

        裴大夫那时候说过自己受的是外伤,养好了便是好了。要说最大的可能,也只能是在沙漠中水土不服,喝水少了些。就算是这样,再严重也到不了这种地步。难不成真是相思病犯,见到海雕想起翎歌,见到沙子想起蓬莱?

        这些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方棠自己心里却是明白,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早在父母带他离开故土的那一刻,自己心中带情字的那一部分便被剜去了大半。

        只要扮演好别人想看到的那个方棠就好了,何必动什么真感情。在认识杨青絮之前,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直到先生将他留在书房,离开他的那个下午,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经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即便对象是杨青絮,他的第一反应仍旧是恐惧。他要面对的是理智与感性的博弈,一个随时可能破裂的平衡。

        万幸,这个对象是杨青絮。

        先生的存在填补了他缺失的某一部分情感,才让那种被封锁许久的情绪重新萌芽。因此这样的感情对先生有,对翎歌有,但绝不会对故土有。

        如今先生在他身边,翎歌离开他不过几日,何至于此。

        他翻了个身,面对杨青絮带有疑问的眼神:“先生,方才睡多了,我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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