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官顿时惊怒起来,“京郊可是天子脚下,哪来的山贼如此大胆?”

        金吾卫统领却不以为然,哪里没有贼人?别说天子脚下,天子身边就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吗?世道艰难,那些侥幸从各家庄子里逃脱的双子们无处可去,汇聚成一股一股的贼人躲藏在京郊的还少吗?遭劫的也不止何氏一家,不过是天子高居庙堂,传旨官也在天子身侧,听不到这些也不管到这些小事而已,金吾卫统领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低声告诉了传旨官。

        传旨官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可是他们也太大胆了,连何氏的人也敢动!”

        金吾卫统领在心中冷笑,有什么不敢动的,他们本来就是逃奴,被抓住只有死路一条,不被抓住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谁会怜惜自己的性命呢?杀个太傅算什么,你这个传旨官敢去,照样杀你不带商量的!没什么心思在搭话,金吾卫统领退后几步,站到一边去了。

        传旨官起身走出正堂,站在院子里就听到侧院传来悲恸的哭声,他寻着声音找过去,就见到一群人围着装满尸体的大车哭成一团,传旨官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哭下去,他可是有旨意在身的,于是走过去对着尸体堆行了个礼,才劝何良言说:“国丈爷,陛下的圣旨还没传,您还是先接旨吧。”

        何良言正哭的伤心,全家人都是悲痛欲绝,传旨官却还叫他接旨,此时此刻,什么样的圣旨恩典也不能叫他心里有半点宽慰!只是他似乎忘了,圣旨是何俊辰死前来的,并非是什么抚慰,何良言瘫软在地没搭理传旨官,他实在没心情。

        传旨官被晾在当场,心中顿时大为不悦,他可是陛下的亲使,到哪里不是被百般礼遇,毕竟他带着陛下的圣旨,如同陛下亲临,谁人敢怠慢?传旨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满,又说了一句:“国丈,请先接旨吧,接完旨也好早点为太傅大人装殓尸身。”

        何良言这才想起来,怎么能让俊辰的尸身和那些下奴护卫堆在一起,“来人,快把俊辰抬出来,把我的寿材取出来装殓,快!”

        用老子的寿材装殓儿子,这其实不合规矩,但何俊辰这是横死,他毕竟年轻没有准备棺椁寿衣,何良言年岁大了早有预备,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只能先如此,但这些事情不应该排在圣旨之前的,无论如何不该晾着传旨官,若是何良言此刻还有理智,他应该先接旨,打发传旨官一行人离开之后在操办丧事,可见无论如何老谋深算的人,面对丧子之痛也是无能为力的。

        传旨官却顿时沉下了脸,连面上的一点体面都难以维持,这已经不只是怠慢他的问题了,这是蔑视陛下,传旨官当即取出圣旨,就站在一旁展开念起来,念完他冷冷看了何良言一眼,弯腰把圣旨塞进他怀里,转身就走了。

        何良言听着圣旨内容竟然是全府禁足,心中本就因丧子悲痛欲绝,又因禁足怒不可遏,他死了儿子还要禁足?他犯了什么王法吗?何良言气的双眼一翻,生生被气晕了,而且面容扭曲起来,嘴歪眼斜的,身子不停抽搐,何府顿时乱作一团,连传旨官走了也没人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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