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桃心里有事,斟酌再三才开口说:“眼下马上要到年节了,正君和媵君都怀着身孕,前几日正君把府中一些事情交给妾和晗侧君处理,旁的妾都不愁,也可请正君拿主意,只是……”

        “什么?”楚岁朝状似不在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莫初桃咬了下唇,还是决定把话对主君明说,寻求主君庇护,总比他自己面对要强,他起身下地,跪在楚岁朝脚边说:“妾前日收到家中书信,妾的君父在信中说他担任常州知府已有三年,任期以满,年节过后要回京述职,想到侯府来拜访主君。”莫初桃说到这里就停下了,他知道凭主君的聪慧,定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莫初桃不想见到莫府中人,即便那些人是他的血亲,可他们把他卖了个好价钱之后依旧不想放过他,只想着趴在他身上吸血,他在这局势复杂的侯府后宅里寸步难行朝不保夕,可那些家人半点没为他想过,只是不断催促他在主君面前邀宠献媚,吹枕头风,好请主君帮忙在太师面前美言,为弟弟讨要官职。

        莫府以为凭借他身子生的妖娆,就能勾住主君,以为十重天宫是名器之首,一定能使他在侯府如鱼得水,可相处这一年来莫初桃也看出来了,主君确实喜欢他这副身子,临幸他的时候也有片刻沉沦,但这半点不能影响到主君行事,甚至对他临幸次数也不多,主君根本就不是会因为床笫之事乱了心智的人。

        莫初桃确实不愿意为莫府做事,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清自己的处境,上头有正君媵君压着,身侧有晗侧君虎视眈眈,连下位都有晚侍妾这样特殊的存在,他在主君心中不过是个还算称心的泄欲工具,他安分守己的尚且不得宠,若是他敢有半点旁的心思,恐怕早就被贬出侯府了,送到庄子上做个配种的贱奴,或者干脆打死了事。

        莫初桃深知莫府指望不上,他能依靠的只有主君,所以他必须一心向着主君,让主君知道他忠心耿耿且老实本分,主君或许会怜惜他一二,这才是他保命的根本,若是他惹了主君厌弃,失宠的滋味他已经尝过了,若是他真的犯错被处置,莫府没能力保他,也不会为他触怒高高在上的宁安候,那等着他的岂不是死路一条?

        所有事情,莫初桃在入府之初就已经在心里衡量过,楚太师掌管朝中官员考核的大权,可以说是掐住了天下官员的脖子,但楚太师清名在外,哪会轻易去担徇私罪名,讨要官职的事情哪有莫府中人想的那样容易,可他们只会认为莫初桃不肯出力,为了警告他还给他下药,让他失宠了好些日子,虽然留了契机,让事情最终真相大白,他也重获恩宠,但莫初桃深恨莫府无情,把他的生死性命用来做筹码给弟弟当垫脚石。

        楚岁朝沉吟片刻,问莫初桃:“你当真不为你家那弟弟求点什么吗?”楚岁朝是有心试探,莫府毕竟是他侯府的姻亲,他细细调查过莫初桃那嫡亲的弟弟,确实是个扶不上墙的废料,过了元日也有十六岁了,连个功名都考不下来,当真是没什么可取之处,这样的人强行扶他上位,那就是德不配位,只会给楚岁朝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还有可能给楚太师招来御史弹劾,楚岁朝是不会冒这种风险的,更不会去做这样的蠢事。

        莫初桃坚定的点头说:“妾已经嫁给爷一年了,深知爷的性子,妾那弟弟实在是不堪大用,做个富贵闲人就好,而且自从莫府对妾下药害的妾假孕失宠,妾就对莫府在无半点感情,妾只是爷的侧君,一辈子都是,在爷的后宅里生活,妾活的像个人还是像条狗,都在爷掌心之内,妾能喘口气活着还是闭上眼去死,也在爷的一念之间,妾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能依靠的只有爷,妾心坚似铁,绝对不会做让爷厌恶的事情,那是自掘坟墓,妾心里明白的,请爷相信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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