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后,宴江养成了一个新习惯。

        他喜欢偷看凡人的生活,婚姻嫁娶,生老病死,老少兄侄,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凡人庸碌一生,苦乐夹杂,宴江记下那些觉得不懂的地方,想着,等师傅回来,我要好好问问师傅。

        但到如今,里头的大多数,他已然自己搞明白了。

        枝繁走那年,宴江每想他到泪流一次,就拿师傅给自己的佩剑在树上划一道印子。

        树上的印子太深太密,宴江施法术给它疗伤,这棵树便长得越来越茁壮高大,浓密的树冠遮蔽阳光,竞将周围的草木都荫死了。

        慢慢地,周围什么都长不成,只剩下这棵巨树。

        树木受伤以后,会在伤疤的周围形成愈伤组织。增生的组织向外与韧皮部愈合生长,向内产生新的形成层连接,伤口会被新的韧皮覆盖,曾经的创伤会被新的组织包在树皮里,和树紧紧长在一起。

        只是伤愈合之后从外面看不出来。

        似曾相识燕归来,而故人的音容都已经模糊。

        三次西渡,三次失望,宴江觉得,师傅一定是不想自己找到他,才不肯出现在他面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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