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于鄠县城郊的驿馆建筑简陋,只有一间正堂、两间偏厅以及后院一溜房舍,厨房、卧室、马厩皆在一个院落当中,看上去颇为杂乱。

        程务挺一路走过去,每一间房舍之中都有死人,有兵卒有杂役,有厨子有官员,或是挣扎中被杀尸体倒卧在房中地上,或是干脆在睡梦之中便给一刀剁掉脑袋

        即便以程务挺的铁石心性,面对这种规模的无差别屠杀亦不免触目惊心。

        最后来到长孙澹居住的那间房舍之中。

        房舍之中倒是颇为精致,木桌茶具,火炕上铺着厚厚的毡子。

        长孙澹的尸体俯卧在木桌之旁,脸朝下,一道深深的刀口从后腰部位显露出来,干涸的鲜血淌了一地。

        程务挺在满口驻足,自有仵作和差役轻手轻脚的走进去,仔仔细细的搜查现场,不放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盏茶时间过后,仵作才过来汇报。

        “死者乃是长孙家嫡子长孙澹无疑,已然验明正身。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昨夜的亥时左右,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正是致命之伤。凶手用一柄宽一寸七分的长刀由死者的身后刺入,伤及脏腑,当场毙命。而且刀口甚是齐整,说明死者在被长刀刺入身体之后并没有剧烈的挣扎,双眼一直圆睁,应当是死的时候甚为意外,或许是因为这个凶手乃是他的亲近之人,是以感到不解和惊骇。”

        程务挺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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