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里的水杯放在桌案上,李绩淡然道“殿下何必辩解这些时日以来,你我虽然说不上出生入死,却也算得上是同甘共苦,袍泽一场,所以末将此刻有一句话想要送给殿下,若是有狂悖之处,还望殿下莫怪。”

        李泰忙道“英国公何必这般您是本王的长辈,更是父皇的肱骨之臣,若是能够有幸得到您的提点,实乃本王的荣幸,不过有什么话,还请英国公直言无妨,本王定然铭记。”

        “呵呵,殿下言重了,末将只是随口言之,殿下自然姑妄听之”

        李绩眉毛挑了挑,轻声道“身为皇子,心有争储之意,这本是寻常事,谁人能没有私心呢然而末将想要说的是,无论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要严守底线,就算是天大的利益放下眼前,若是需要突破底线才能去获得,还应仔细权衡才是”

        他盯着李泰的眼睛,缓缓说道“这世上有些事情可以做,甚至可以做错,大不了从头再来。然而有些事情,一旦一只脚他出去,便犹如坠身悬崖,却是再无后退之路千万不要轻视陛下的决心。”

        李泰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绩。

        一直以来李绩对于储位的态度都是保持中立的,从来都不曾在任何场合跟任何人表达过任何倾向,即便是太子当面,亦是不冷不淡、不远不近。

        这会儿居然对自己说出这等话语,是当真在劝诫自己,亦或是别有用意

        李泰想不明白。

        即便李绩在朝中素来低调,但是能够在将星云集的大唐军中成为李靖之后的军方第一人,权谋机变绝对是最顶级的那一种。这样的人,一言一行岂能没有用意,又岂能如此浅显

        李泰惊疑不定,李绩却已经不再多言此事,而是起身走到撑开的窗子边上,大量着外头近处的绿洲水泽以及远处隆起的沙丘炽烈的阳光,感慨说道“吾等脚下之地,便是精绝国的王城精绝城,汉书曾记载此地距离长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户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胜兵五百人然而现在你看,泽地热湿,难以履涉,芦草荒茂,无复途径,唯一条几乎被黄沙掩埋的古道仅得通行,除去往来商旅将此地作为中转歇息之地,哪里还有一户住民百年时光,曾经兴盛富庶的古国已然随着黄沙的肆虐飘散淹没,更何况是人间那虚无的功名利禄百年之后,一如眼前之漫漫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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