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进入温棚之内,便感觉到一股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明亮的阳光透过温棚顶部的玻璃照射进来,暖融融令人冒了一层虚汗。

        温棚内的植物早已被刨除干净,泥土被翻整一遍,前头一人用镢头刨出比之的一道浅沟,后头有人捏着一些黄澄澄的种子,每隔一步远便放下去两三颗种子,随即两脚趟着浮土,将浅沟里的种子覆盖。

        殷岳看清了那捏着种子播种的人,愣了愣,正是房俊。

        此刻这位名震关中的“棒槌”,穿着一套寻常的衣服,衣摆撩起掖在腰间的腰带上,露出粗壮的小腿,赤足踩在地里,身上难免沾了不少土,望之有若乡间寻常的农夫,哪里有一丝半点堂堂国侯、世家子弟的风采

        殷岳难堪的脸色稍稍和缓,施礼道“下官司农卿殷岳,拜见房驸马。”

        他立志熬战沙场马背上博取功名,鄙视那些好吃懒做恣意妄为的纨绔子弟,但是对于肯正经做事的世家子弟,还是很看的入眼的。

        房俊抬起头,微微一笑,并未有国侯的盛气,颔首道“殷寺卿不必多礼。”

        然后看着跟随殷岳前来的几个司农寺的官员,叮嘱道“看着某如何播种,以及如何起垄。”

        “喏”

        几个司农寺的官员赶紧答应下来。

        他们与殷岳这个刚刚上任的新官不同,是经历了原司农卿窦静与房俊联合起来编纂农书的,知道这位平素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贵人,实是大唐少有的精通农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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