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宇内无对手,是该往天外寻。”林阡却一如既往地半开玩笑。

        “沂儿、熙河熙秦、忆舟,还有莫忘、楚坼。我若暂别,就都拜托各位照顾。”林阡只澹然对邪后、辜听弦、百里飘云、柳闻因、孙寄啸、杨宋贤和顾小玭等人交托自己、莫非和吴越的子女。

        又就宋盟、曹王府、西夏义军的未来发展,同陈旭、完颜瞻、籍辣思义简要述说,过程中扛着刀一副随时准备走的样子,看样子对赴阵之事心意已决。哪能不决,众人交流期间,天灾地祸从未停止。

        这般的离别前景,独孤清绝最先受不了。林阡是他唯一认定的对手,他已规划好未来七十年的竞相奔逐,如何能忍至少三十年的对手缺席!“何谓天道?!”剑舞问天,癫狂凌乱,到这时才恍然,他的未来剑境为何全是隐遁之意,他何以要跟肖逝一样做什么世外高人,风烟老人有关他的判词凭何说的是:

        “提剑断情少年狂,左手剑,右臂藏,离家万里,何处话情长?音讯全失两茫茫,经世事,历沧桑。

        青山隐隐水汤汤,乘行舟,离国邦,弃武封剑,绝迹江湖上。携卷远上白云侧,志随风,意沉浪。”

        徐辕厉风行李君前等人的煎熬亦不用说,十余年南征北战,一次次为林阡的超前决定作心理斗争,可向来都是烦乱的,再烦乱都带着火。可如今,长使英雄泪满襟。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我们这群人早已没有了家国,那这天下即将倾覆的山川,就是我们要赴的国难,这历朝历代积累流传的文明武学,就是我们要守的家园。我曾经想,带着大家将人间以保全之法重塑,也确实走到了这一步。但接下来,只能将人间以重塑之法保全。”林阡终于看向了他们,原来只是不敢面对他们,也有他不敢面对的吗,是啊,表面越看得开的人,其实内心越放不下。可他们也知道横竖这事都没回旋余地了,主公不曾食言将他们带到了巅峰,接下来的路,下坡或云梯,全要靠大家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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