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三间青砖瓦屋粉饰一新,旧家具也都新上了漆,盼娣屋里的几只大樟木箱子重新包了铜角。

        一通修葺下来,旧屋又焕发了生机。大红喜字一贴,喜气便怎么也藏不住了。

        因为要操持女儿的婚事,林母特意请了两天假,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婚宴酒席摆在村头的打谷场,办酒席还得找邻居借桌椅板凳和碗筷。

        酒席厨师鲁兴国提前一天坐驴车赶到林家湾,将从肉联厂定的一头猪、酒席的各种食材一并运过来,开始着手准备喜宴。

        早上母女俩吃饭,林母叮嘱女儿:“明天小陆就要上门了,你赶紧把你屋里那些东西收拾好,拾掇整齐些。以后是两个人过日子了,可不能像一个人时那么霸道。”

        林盼娣眨了眨眼,决定提前打个预防针:“妈,我知道。待会我就来收拾。不过,陆赞在供销社有宿舍,平时应该还是住宿舍多。”

        女儿脸上一派坦然,一点新嫁的羞涩都没有,林母听了眉头一拧:“这哪行!这新婚夫妇刚结婚,上班又不是隔得很远,都在一个公社还不着家,人家会说闲话的!”

        林盼娣忙搬出早已想好的理由:“供销社早上七点就上班,我这不是心疼他来回跑嘛!”

        林母看了女儿一眼:“再心疼他,这新婚也不能分居!明天小陆就要来了,有句话妈要跟你交待一下,小陆条件那么好,给咱家当上门女婿实在委屈他了。以后一起过日子,你要多让着他!”

        这人还没上门呢,感觉母亲大人的心已经开始偏了,林盼娣闻言“啧”地一声:“妈,你女儿是欺负人的人吗?!”

        婚事没到最后一步,林母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女儿这桩婚事方方面面都太圆满了些,小陆这小伙子人长得好,工作好,父母又通情达理,咋感觉像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给砸中了?晚上躺在床上,她忍不住对着死去的丈夫的画像犯嘀咕,莫不名大森在九泉之下保佑着自己和盼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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