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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院晚上不会有人巡逻。这里不乾净,没有人想给自己找麻烦。」他说。

        「但是你在这里。」我说。

        「我不是来巡逻的,而且,我问心无愧。」他瞥一眼表,说:「你真的该走了,我不希望在洗衣房看到你。你应该也不乐意在天寒地冻时帮所有人刷衣服。」

        我不再说话,翻窗进屋。关闭窗户时,我朝窗外看最後一眼。错综枝桠底下,沈聿伫立原处,孤伶伶的,手里提一盏昏hsE的灯。

        之後好一阵子,我再也没趁夜离开寝室。直到天气逐渐暖和,几乎每晚,我开始频繁地去了後院。沈聿总在那里。

        前几次,他出声驱逐。後来,他似乎习以为常,除了面包和一碗Jr0U或鱼r0U制成的r0U泥,还多带上饼乾、糖果等小东西,用白布包裹,然後交到我手里。接下来,我们会坐或站在水塘畔,沈聿喂鱼,我说话。

        他会撕下一片片面包,丢入水塘。面包x1收池水,膨胀,却没有沉没,而是与青绿枫叶一同漂浮水面。转眼间,鱼群争相破水而出,抢夺漂散四方的雪白柔软面包,使水面翻搅得犹如沸腾。奢侈的娱乐。它能够解救任何一个、甚至多个人的饥饿,尤其在病房,以及禁闭室。

        我不只一次想过,试着开口跟他要下总被当作鱼饵的面包,或是喂养黑猫莱塔的r0U泥。可是那时我在这儿形同离群的兽,纵使得到了,也无法和谁分享。跟生人分享额外的恩赐很不明智,你无法确保她能遵守秘密,或者不以此为把柄。

        更何况,我们还未熟悉到足以开口提出请求的地步,沈聿对我的认识不b对山川、旷野的认识多;我对他的了解如同对上帝的了解,贫乏且偏颇。他乐於倾听,乐於施舍,也乐於问,过得习惯吗那类令人忍俊不禁的问题──怎麽可能习惯?苍鹰一辈子都不可能习惯铁笼子,除非打从诞生就禁锢笼子里。

        不过同他说话让人愉快,在这Si气沉沉之地,没有同伴极为煎熬。有些时候,人需要仰赖另一个人来建筑存活的韧X跟勇气,互相依偎,编织紧密的心灵织网。我们无法企及那般境界,不过至少,获得一点儿归属感,不是对寄宿学校,而是世界。

        我是有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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