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雨虽已回暖,却仍夹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自天而降的雨珠浸润了落玉额前的碎发继而顺着下颚线滑至颈间染湿衣襟。似有似无的凉意惊得她眉头微蹙,少女蝶翼般纤长的睫毛亦微微颤动着,她干裂、苍白的唇瓣似在呓语,“我求你...不要走...”

        自呢喃出声,惊恐亦是如洪水、猛兽般袭卷,意识在痛苦之间反复挣扎,终是在濒临崩溃的结界点彻底惊醒。

        满目皆为荒凉,既无梦里的鲜血亦无那一点暖意,落玉迷茫地怔愣在原地...然下一瞬,雨点与凉风忽而骤停,少女缓缓抬眸,倏地撞上一双微扬的狐狸眼,柳夜腰身微屈,细白的手指握持着伞柄,伞叶此时正微微倾斜着,晶莹的雨珠在伞缘凝结成一条透明的线,再如珠串一般流泻入土壤。

        持伞的红衣女子学着安慰的口吻说到,“何必痛苦,不过一个奴婢罢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替伞下的少女耐心地拾去发髻上沾染的花草。

        闻言,落玉制住了她手指的动作,遂仰头直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不懂。”

        云溪不是奴婢,从来都不是,她是唯一陪伴着她的人,她一介鬼物又怎会懂得这些呢?

        见她怒视自己,她不怒反笑,“是了,我的确不懂。”

        她那温柔的夫君曾以剑亲手贯穿了她的胸口,封印了她的魂魄,强迫她化为地缚灵…致使她永生永世不得离开音阁。

        她如何会懂得,毕竟从未有人以真心待过她。

        不消片刻,自反应过来之前所言,落玉眼底浮现愧意,语气亦是放得弱了些,“是我之错,我不该怨你的。”

        然柳夜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说着,“感受到了吗?魔气正在侵袭你的心智,相信于不久后你会彻底失去神智转变为嗜杀的魔物…以血肉为食。浮生断不能清除你体内的魔气,你注定回不了头…如此一来,我也不必杀你了,这仇不报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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