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杭州时,他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情景,死亡的气息四处弥漫,到处都是血肉烧焦的腥臭味,他不免一阵恶心。

        他见识过重型佛郎机炮和红衣大炮的威力,但相比之下,明贼的舰炮,要比红衣大炮还厉害了许多,这种舰炮发射的巨型炮子的破坏力,令他更为震撼。

        他看到,有些人的死相十分奇怪,他们倒毙于地,却全然不见伤痕,完全不像另一些缺胳膊少腿的尸体——看起来,这是被震死的……

        孟铁头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要不是那个家丁机灵,将他一把拖进了藏兵洞,自己兴许就会像这些四散而逃的军民一样,要么被炮弹的碎片击中,不死也得落下残疾,要么就被震得七窍流血而死。

        他想赶快离开这个危险区域,却觉得浑身酸软,脚下似有千斤重,迈不动步子。

        原本在炮火中消失了的尿意,这会又回来了,而且更加急切。

        孟铁头咳嗽了一声,叫过两个亲兵来,扶着他赶紧到了墙角,撩起袍子,痛痛快快的放了一泡水,这才找回些感觉来,赶紧道:“我们快赶去城楼罢!”

        此刻,游吉人正忙着清点他的同伴。

        还好,弟兄几个大多毫发无伤,只有两个挂了彩,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倒是孟大人的一个亲兵被四飞的碎石砸中了头部,当即没了小命……

        本来他还牵着孟大人的坐骑,躲炮击的时候他已顾不上这畜生了,这会儿才想起得赶紧找回来才是,不然回去可没法交代。

        一转眼,他就发现了那匹马,正躺在不远处抽搐。

        跑过去一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暗暗庆幸了一下——许是炮击的混乱中有人顺手牵羊,不料一发炮弹就落在附近,蹦跳的弹丸把一人一马砸得血肉模糊,连模样都快看不出来了,眼见是不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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