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崔独眼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此刻,他刚刚将绵甲挣脱了一半,正手忙脚乱间,一下就被剧烈的气浪猛推了一把,一个腾空便震翻在路边的水田中。

        他条件反射般的猛一翻身,想挣扎着站起来,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努力地将头颅搁在田埂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喘过,胸膛不由自主地激烈起伏着,一路狂奔下,他早已筋疲力尽了,脑袋嗡嗡作响,嘴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开始窒息,连挣扎也愈来愈无力,随后,慢慢地出现了幻觉,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自己的一生……

        六岁时,他爹开始教他习武;十六岁第一次上校场“点校”;成亲、儿女先后出生;随马进宝剿匪;降清;之后一路南下……

        他的知觉开始渐渐消失,意识愈来愈模糊。

        恍惚之间,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拼命拉自己,可这感觉慢慢地也消失了,随后,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爆炸过后,汪继军发现自己并未受伤,他赶紧爬起身来四下张望,却看到崔副将如同死人一般,躺在路旁一动不动,半个身子还泡在水田里。

        他想都没想就一丢火铳跑过去救人,可是,虽然费尽力气终于把他拖出了水田,可看起来他却毫无生气,有心要把他背起来,却发现自己也已浑身酸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叫几个人来帮忙——不论是死是活,总得把他带回仪真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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