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每自称孔子后裔,却大字不识一个。

        然而这样一个矿工出生,只知义不知忠的文盲将领,就算袁崇焕把他的一生恩公毛文龙无辜斩杀,凭心而论他虽心怀怨念却仍没有反叛之意,是什么终于把他逼上那条不忠不义之路的呢?正是那些高居庙堂满口仁义道德诗词歌赋,却一肚男盗女娼蝇营狗苟的特权阶层吧?

        在晚明这个商品经济高度发达,然而政治污浊,物欲横流,纲纪败坏的时代,浮沉仕宦的文人士大夫们都变得十分世故,貌似清远散淡的外表下,内里却一肚子的势利与浮躁,而明中期开始纵欲享乐的积习又使得原本清晰的道德感和君臣大义在生死面前变得苍白甚至可笑,危急关头的卑俗和狡诈让人瞠目结舌,就连贩夫走卒都比他们高尚得多。

        在生死考验和权力利益面前,绝对多数的文人士大夫们平时的高尚庄严变成了佻薄无耻,豪气凌人变成了臣妾意态,悲怆豪放变成了奴颜婢膝,壮士情怀变成了鹰犬面目。

        岁寒,乃知松柏之后凋!

        值此血肉横飞、民族存亡的危难时刻,虽不乏抛掷头颅为一笑的书生豪气,但更多见到的是明代士人的勾心斗角和混乱年代的诡谲奸诈,正是这些相互盘根错节的特权阶级,一步步把好端端的大明江山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古人诚不我欺也!

        ……

        孔有德刚死,林啸带着余成就冲到了小村边上。

        原来眼看清军被打得溃不成军四处溃散,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已完全是一支没有指挥的乌合之众了,尤其是树林大爆炸后清军士兵的魂魄已完全吓散,除了少数还在血水中四处瞎跑外,大多已经跪趴于地了,林啸便下令各队冲锋抓俘虏,自己一马当先带着余成和阿黄冲向了孔有德的指挥部位置。

        “主公,孔贼在此!可惜已经死了!”余成眼尖,很快找到了孔有德的尸首,剥去他的银盔,一把抓住那条鼠尾辫道。..

        “罢了!暂且不要割他首级,还是送往行都交给朝廷处置吧。”还是晚了一步,林啸有些纳闷的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