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记忆以来就活在黑色市场,住在一个小小的、还没有苏少校家书房大的小房间里,里面逼仄而凌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每天的任务就是接客,从早到晚。
他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妓子而已。
周围也都是一样的。这些年久失修的房子隔音差劲,偶尔夜深人静,好不容易能得到片刻喘息,他蜷缩在脏污的床上,仰头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落灰的天花板——天花板在不断震颤,估计是上头闹的动静太大——同时隔壁也飘来起此彼伏的哭喘浪叫和肉体拍击声。
身体凌虐,意志摧折,任谁在这样的境地里,都根本无法思考别的事情,只剩下动物的生存本能:对付omega太容易了,不听话就打,就饿,暗娼窑子里还有无数可以磋磨人的道具,假如嫌麻烦,就直接一针劣质的发情剂下去,然后把人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个一两天,滚烫的情欲,脱水,意志不清,足以让这些小玩意儿爬过来哭着求肏,最后还是要得乖乖听话。
而利特太不听话了。打了,骂了,狠狠教训了,眼见着消停,乖了一阵子,刚刚放松戒心,他又想要反抗和逃跑。
老鸨也不知道这个小玩意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本来高强度的肉体折磨,不说omega,就算换成是beta或者alpha也被折腾得精疲力竭,根本无力想七想八。
原本是想把他当作好好调教的好货色,老鸨被他闹得心烦,干脆就给他打了药,弄成最低廉的奶妓——果真,这小婊子不再反抗,学乖了。
结果没想到,他还是逃了,逃得很成功——假如他中途没有突然发情的话。但是这没办法,长期的蹂躏再加上身体改造,他的发情期早已紊乱。
利特想,自己不过是个被收留的下流娼妓,这污浊的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苏少校。这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好运,已经无法奢求更多了。
他活在黑色市场里,不见天日,浑浑噩噩,周围环境在向他灌输价值观,告诉他,他只是个低廉的、下贱的omega,是谁都可以玩弄的底层男妓。他没有别的记忆,又真的被迫出卖肉体,心里有挥之不去的罪恶感,痛恨自己的放荡,久而久之就真的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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