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的手抚上冒险者的脸,用指尖勾勒一遍他脸的轮廓,又由上到下地触碰他的眉弓、眼窝和鼻子,在略微拱起的鼻骨上停顿片刻;往下是尖而挺的鼻尖,和两片薄唇:“难怪蕾妮说你长得很好。”

        “那你呢,神父?”

        “我?”冒险者的提问语焉不详,让约书亚有些困惑,“蕾妮说我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也是眼睛,仅此而已。我各方面都很普通,你又不是看不见我。”

        “要我说,她对你的评价太低。”辛斯赫尔说。

        他低声说话的嗓音就像一把细沙从手中流下,如果不注意听,语言的意义瞬息从耳边划过,只剩下双唇之间的吐息痒痒地扫过皮肤。

        约书亚忽然有些局促,把手收了回来,指腹上还残留着冒险者的体温。他从未这么鲜明地意识到身旁坐着一个活生生的陌生人,在这个即将消亡的小村子里,每一个人都互相熟悉,就好像共用同一个脑子;但辛斯赫尔不一样,如果不开口交流,就什么也不会知道。

        “他们说你的皮肤是灰色的。是像铁一样的灰色吗?”

        “人们都说我的肤色让人想到死而复生的人,就说僵尸这个词也没错。在格里达尼亚,像你这样白皮肤的精灵性格傲慢,认为黑影之民都是些天生坏种。”

        “你经历了很多。”约书亚说着,自然而然地握住冒险者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他做祭司太久,人们总是向他求助,因此,只要嗅到人身上传来伤痛的味道,他就会习惯使然地安抚。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坏,这时就能看见冒险者微微睁大眼睛,瞳孔的形状从圆形变成了蛇一样的竖线。

        “您对每个人都这样好吗?”辛斯赫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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