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言简意赅地说:“受伤了,瞎了。”
“可是你另一边眼睛没有变色,我一开始还以为它是正常的。”
“当年我也这样以为,”约书亚说,“大概是我的运气不好吧。”
他想起自己在决斗裁判所里,紧握着单手剑,满脸是血,在意识恍惚中听见法官宣布当庭赦免他。那一刻,他感到浑身轻松,瞬间垮了,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被担架抬去医院。
约书亚坐在医生面前,他的眼睛根本睁不开,哪怕最微小的转动都会让他痛得惨叫。两个护士按住他的肩膀,让医生强硬地扒开他的眼皮,用小手电对着他的左眼照了一下。他被光线刺激得眼睛上翻,血和泪同时涌出来。
医生说:“你的眼球开了个口,正在对我笑呢。”
约书亚呻吟了一声:“能给我换个更专业的医生吗?”
“他就是最好的,”护士对他说,“只是喜欢讲笑话,你忍忍吧。”
医生为他做了手术,术后对他说,他这只眼球可以不摘除,但视力恐怕完蛋了,至于另一边眼睛,情况还不能确定。根据过往经验,有很多人痊愈后能保住另一只眼睛的视力,所以或许他也可以。
约书亚满怀希望地回了家,然而在接连两场高烧之后,他原本完好的右眼视力开始急剧下跌。更糟糕的是,情况还在慢慢恶化,每隔一阵子,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视野比之前更暗一点。
他变得笨手笨脚,频繁跌倒和撞到东西,有一次,不知是谁把板车停在教堂门口,他的眼里却只看见雪地,直直走过去,一头栽进车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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