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黎岳从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能三两下就顺着他的性子给他毛捋平了,几句话就哄得路景卓昏头转向。路景卓一拳打在棉花上,于是又产生了另一种黎岳把他当小孩哄的郁气。

        连路景卓的朋友都调侃他,说他每天冷言冷语试图激怒黎岳,跟喜欢人家小姑娘就故意揪她小辫儿的混小子一模一样。

        路景卓听了更加嫌恶。

        喜欢——他怎么可能喜欢黎岳?这套联姻制度连带着黎岳本人都是他毫无自由意志的耻辱证明,他躲还来不及,更谈不上喜欢了。

        他脸上信誓旦旦地赌咒发誓,心里却别别扭扭地想,如果不是被硬逼着跟黎岳结婚,他也不是不能同黎岳做朋友。至于结婚,那还是跟Beta最好,毕竟Alpha和Omega一碰上就跟天雷勾动地火似的,毫无理智和廉耻地变成信息素的俘虏,这种完全动物性的本能怎么配得上叫爱?更别提跟一个本质上毫不了解的Omega共度余生了,想想就觉得恶心。

        其实他也没有喜欢的Beta,就是单纯地想想罢了。结婚前路少爷眼高于顶,对谁都瞧不上眼:Alpha都是傲慢偏执的自恋狂,Omega是徒有其表的蠢货,Beta则平庸到让人懒得多看。

        路景卓这种明晃晃的厌倦表现在脸上,就显得他本就出众的外貌更加骨重神寒,仿佛山尖上一捧终年不化的冰雪,这股捉摸不透的凛冽气质反倒叫他更受欢迎了。

        但要是路景卓心里的想法会直接写在脸上,那大家立刻都能清楚地看见四个大字:

        烦所有人。

        为了证明自己绝不是被黎岳迷得颠三倒四,路景卓十分轻率地做了个让自己悔恨终生的决定。

        他把草拟好的合同推到黎岳眼前,合同上是他早就想好的内容:路景卓跟黎岳的婚姻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双方有权在婚姻存续期间与其他人交往,不能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黎岳看完之后,面上的微笑终于淡了下去。路景卓心砰砰跳得发慌,为黎岳总是从容不迫的成熟态度因为自己而褪去兴奋不已,连掌心都不自觉地攥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