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导演拍下场记板,弯起眉眼十分兴奋地赞扬道:“非常好,珩哥,就保持这种状态,记住现在的情绪,我有预感接下来的镜头一定拍得非常漂亮!”

        说着又叫化妆师帮江珩补一下脸上因为汗湿花掉的妆。

        保持,这种状态吗?江珩茫然地盯着导演不停张合的嘴唇,对方流露出了那种艺术天才沉浸于创作中的狂热与痴迷,喋喋不休地夸赞江珩是他的缪斯。

        可是那不是他演出来的,而是他真实的情感啊?

        导演、观众、所有人都在欣赏他被艺术处理后的痛苦,迷恋把一个坚韧正义的虚拟角色打碎摧毁的掌控感,没有人在乎角色背后的演员是否遭受了真实的创痛。或者即便他们在乎,也只会轻轻地惋惜一句,天哪,我不知道事情居然是这样,但那部作品确实非常精彩不是吗?

        但这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吗?让人们只记住他的作品、他的角色,完全忘记演员本身,这不才是最完美的表演吗?

        江珩有些恍惚地看着化妆师下场,补光灯重新打开,所有镜头都对准台上剑拔弩张、遥遥对峙的警察和罪犯。

        “你不会……哈……觉得我,或者警局的任何一个人,会害怕这个吧?”

        警察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挑衅道。他的肋骨大概折断了两根,每挤出一个字肺部都像破风箱一样嘶嘶拉拉地翻涌起带血沫的气泡。

        他赤裸的蜜色胸膛上满是可怖的淤青和正在凝结的血污,瞧着本来应该触目惊心,但警官那长期训练、强悍健壮的肉体实在太抓人眼球,以至于伤疤都成了色情的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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