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峻临笑了笑:“话不能乱讲,你哥哥准不准你这样说话的?”

        原皛晃了晃手里的汽水瓶子,甩起手肘就朝对面一砸——

        “要你管?”

        只听到对面一声响,他把窗户摁上,身子往后一靠,表情很臭地皱着眉毛。樊楼将车开得快了些,问:“晚上一块儿吃?”

        原皛摇摇头:“我回家。”

        樊楼将他送到一个路口,路口上立着一个路牌,上面写着“往前五百米水影云居”,是原皛家的住处,旁边挨着一个天然湖公园。樊楼原本要将他直接送到家门口,但这时雨又小了很多,原皛说他自己回去,樊楼打开后备箱车盖锁,原皛将他的滑板抱下来踩上就顺着这条五百米的沿湖公路滑走了。

        回了家,院子里只听见几声狗叫,原皛进屋摁开灯,脱下鞋袜,光着脚跑去后院连着客厅的玻璃推拉门,一只立起来都快比他高的伯恩山犬在屋前的廊道上时不时蹦起,摇着尾巴。原皛推开门将它放进屋,沾了湿泥巴的狗爪很快在大理石地砖上留一串儿梅花泥印。

        原皛没怎么管,他也淋了雨,他扯起衣服下摆顺手就将上衣脱了扔在地上,他一边解开牛仔裤的腰扣,一边往一楼浴室走,狗摇着尾巴跟在他身后也来到浴室。裤子脱了丢在洗脸池旁的柜台上,他坐在浴缸沿上等着水加满。

        伯恩山的厚爪子蹬了一下他的腿,他的腿上也出现一个泥巴印。原皛抬腿把狗当毛巾蹭了蹭,狗又将双爪搭了下他小腿,他又将小腿伸到狗身上擦……来回几次,浴缸的水都加满了。

        他和狗相对无言。最后还是他妥协,他光着身子出浴室,从厨房冰柜里拿了一盒切好的生骨肉,又从柜子里拿了一袋狗粮和罐头。他将它的食盆装满了,就回去泡澡。

        搭在浴缸沿上手滴着水,手腕上戴着一只刻着吉祥符文的银镯,下边还有一条红绳编着的玉髓天珠,除了手腕上,原皛脖子上也挂着一块小玉佛,玉是上好的碧玉,连着红绳贴着他锁骨下的皮肤垂在水里,颜色很漂亮。他对这些不抱有任何信仰,只是他哥哥要他戴,他就戴了好多年,戴到现在,已经戴得完全没了什么存在感,就好像这些东西早已成了他身上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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